步惹尘在外鲜少跟这么客气的人打，更何况还是长辈。她不擅长说客气话，便大大方方地：“方老客气了。谈不上什么照顾，只是互相个伴。”

不要吓到她。

荣晞景不答，只是说：“外公，让我考虑一会儿。”

“好了，不说这个了。话说你老爹生辰宴咱们什么时候去？”

荣晞景外公方老爷正等在那里。

目送着方老爷走远，步惹尘坐下来继续吃。这方家的扒不知是怎么的，质细又味，还极易脱骨。她吃得罢不能。

“步公说对了，”瓜片赞，“咱们家还有「蒙」「尖」「翠芽」，您想喝什么都有！”

荣晞景心里一沉：“那才能吃几回。想吃就要长长久久地吃。”

“想吃就常来。”

两人一唱一和，科打诨，总算把荣晞景哄好了，这时也到了方家后堂。

步惹尘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您费心了，其实我吃什么都可以。”

方老爷见到步惹尘，主动站起来迎接：“步公不辞劳苦，尽心照顾我外孙三年之久，老朽在此先谢过了。”

步惹尘但笑不语。

步惹尘沉默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笑起来：“这么惦记我啊？没白照顾你嘛。”

“又想听我夸你了？好吧，你家菜得真好，吃了还想吃。”

“急什么，大鱼大一下吃那么多不怕拉稀啊？”荣晞景挑了下眉，“先提醒你一句，我那些姨娘兄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去了那儿可别被气死。”

桌上的菜临江和西北风味各半，荣晞景一见就笑起来：“阿靖，你看我外公对你多好，专门给你的西北菜。”

“哎，别害羞嘛，”荣晞景冲她眨了下，“我们临江人就是这么情好客。在这里多呆几年，你就知了。”

“阿靖，好吃吗？”荣晞景手里剥着一只虾。

“所以……要不要留下来？”荣晞景将那只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的碟里，抬望她的睛，“留下来……陪我。”

“哈哈，就为了你家的厨，我也会常回来看你的。”

“嗯？”步惹尘有些茫然。

“盯着人家什么？”方老爷笑问，“指望人家在临江城陪你？”

“好好，不提了，”方老爷命两个婢女布菜，“你们在外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是跟我外公说我们是「互相作伴」吗？”荣晞景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继续原先的话题，只是笑着回应她。

“步公直。”方老爷朗声大笑，又转向往这边看的荣晞景，“你刚回来时也没多说两句。步公不是外人，我就在这里问问你今后的打算——收回你那份财产之后，你打算什么？”

荣晞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步惹尘。

慢慢来。慢慢来。

吃了一阵，方老爷说累了，便回房休息，临走时又郑重向步惹尘了一回谢。

步惹尘笑着问他。

“临江的确是个好地方。”步惹尘认真夸赞。

听了这话，荣晞景便笑了一下，没声，撕了一条烤羊下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