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步惹尘离开了膳堂，向兴武堂走去。

五天后，步惹尘收拾好行，与方老爷和荣晞景告别后翻上，一路疾奔到了临江城的南城门。

“可不是。两家人抢生意结了大仇，仇家当场放话要让他们丢大脸。且临江城外不到十几里就是朝歌山，还有到湘西前的最后一段路，任你选哪条路走都避不开这两。”

汤包端一碟卤放到步惹尘面前，自己也坐下来：“是啊。原先的膳堂有些不通风，老有人说里面有怪味儿。”

步惹尘到兴武堂时，白总镖正在舞刀，舞得大汗淋漓，汗顺着纹理分明的肌上落下来，浸了周围的一小片地面。虽已年近五十，只看他一贲张有力的肌，却丝毫不显老态。

步惹尘笑着回：“白大叔是嫌我烦了不成？”

“那个，”汤包先是挠挠脑袋，手被步惹尘下后又不自觉地扣来扣去，看的她缭，“你、你能帮我求求总镖……让他同意我跟你们一起去吗？”

一。

最后，白总镖一句话结束了谈话：“阿靖，这一路上万万小心，切不可大意。”

“阿靖，这次还真是得嘱咐你几句。”白总镖收了笑，神凝重下来，“派咱们护镖的客人说，运镖的这一路上会有人劫镖。”

汤包没回答她，而是尴尬一笑，胖白的脸挤两个小梨涡：“几天后去湘西的那趟镖你是不是也去？”

步惹尘心如明镜，知汤包这是有事求她：“对。”

步惹尘欠一礼：“白大叔。”又抬笑：“还有几天就动了，我来问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步惹尘有些惊讶：“你要一起去？这一路上可不好走。你若是想要什么湘西特产或者给家里人送信之类的，我可以帮你。”

两人玩笑几句。步惹尘顺便把汤包求她的事跟她白大叔说了，白总镖拧了下眉，还是答应了。

白总镖早就见惯不怪了：“又是你师父让你来的吧？这老小真把你当生惯养的闺中女儿养了，一趟镖报备一趟。”

“劫镖？”步惹尘眉挑得的，“不知咱们走哪条路，不知咱们运的是什么，劫的哪门镖？”

这么重要的信为何要带到外地来。

兴和镖局的总镖姓白，大名白立秋，是步惹尘师父的拜把兄弟。步惹尘初江湖时，她师父不放心，托白立秋多照顾一下徒弟，所以白总镖才破格让步惹尘了兴和镖局。

膳堂大门被风开一丝隙，光钻了去，静静投在碟里剩下的暗红汤上，光影摇动时仿佛起了一丝涟漪。

“谢谢。”汤包笑了一下，看着还是忧心忡忡的，问他也只说是在想请假这段时间该找谁帮他代班，步惹尘也就不再问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懒得刨问底。

……

见步惹尘来了，白总镖顺势收了刀，声如洪钟：“阿靖来了啊。”

“嗨，”步惹尘放下心，“这算什么，包在我上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蹭一趟镖局的护送罢了，汤包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人。

汤包在她吃到一半时离开了，仿佛找她来就是为了求她。那这块算什么呢？是对朋友的贴还是对她的贿赂？若是后者，就用块卤贿赂人？步惹尘自己都想笑。

“不是，”汤包的手摇了风，“我老家就在湘西，好多年没回去了，想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很难以启齿的样。

……

“运的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据说是他们家里的信。客人是苗人，老家在湘西，家里大姑娘快要结婚了，所以派我们把信送回去。说是婚礼上没这个不行，这是他们那儿的习俗。”

步惹尘望着窗明几净的膳堂啧啧称叹：“好久没来，这是又修缮了？”

步惹尘虽然有些好奇，却只是问：“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抢？两家有仇？”

——

碟上的卤卤得红艳艳的，上面淋了一层郁丝的卤，外层透亮，看起来糯弹牙。步惹尘刚咬下一大，还未咀嚼，香辣鲜甜的味便溢满腔；嚼了几下，顿觉其酥烂，瘦而不柴。步惹尘赞叹：“你厨艺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