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报仇。”江月白说，“我可以满足你。”

江月白收回了风雪夜归，语气无波无澜 ：

对方显然也发觉了这一变化。

直到夙愿成了梦魇，他还是没有想好。

——曾经不及的少年，如今要微仰脖颈才能对视。

用传世武炼铸的九霄魂断剑，让三界闻风丧胆，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无辜？”穆离渊负后的手里握着杀气张扬的鞭，与带笑的嗓音格格不，“和师尊有关的人，每一个都不无辜啊。”

在界渊煎熬的每一个夜晚，他都靠着这句话支撑着剧痛的。

江月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放过无辜的人。”

形瞬间现在江月白咫尺之近的侧！

如何报仇才能解恨。

直到穆离渊的赤羽鞭劈裂了院内千年紫藤、布满倒刺的鞭尾刺江月白，风雪夜归才一剑霜寒，破开了他周气。

穆离渊沉默了一瞬。

穆离渊也等着这一天。

冷剑归鞘，一声颤然轻鸣。

“我要当着仙门二十六家的面，将仇人千刀万剐！”穆离渊通红的双盯着江月白，一字一句地说，“报仇雪耻人之本，师尊不就是这样教我的吗！”

江月白侧，对上了那双沉若潭的眸。

穆离渊毁了自己的房屋寝舍、撕了江月白亲手为他抄的剑谱、折断了江月白亲自为他炼铸的佩剑......

江月白腰侧的风雪夜归剑不断发震颤嗡鸣，雪白剑气在黑夜里绽一极浅的光。

......

风雪夜归并没有伤到穆离渊，剑锋只停在他颈前。

穆离渊故意又向下俯了些，轻声说：“我很喜师尊的名字，可惜别人不许我叫。师尊允许吗。”

从到尾，江月白都没有拦他，甚至屏退了所有峰主和弟。

三年前，穆离渊在得知了自己的真正世后，火烧寒峰。

这件事穆离渊已经想了整整三年。

息太烈，仙剑要战，却被苍白的手指束缚在剑鞘内，不能动弹。

烈焰燃了整整十日十夜。暴雨过后，人间晚晴，夕下只余狼藉遍山。

江月白的单薄的双间有隐隐的血：“你还想如何。”

穆离渊咬牙说：“不可能！”

他疯了一般在江月白的房内找自己父母留下的天信，却一无所获。

“解恨啊。我想师尊亲看着这些修士们如何惨死、亲看着沧澜门如何覆灭、亲看着在乎的一切化为乌有。”尸与血的味随风飘开，穆离渊在风中慢慢勾起角，“只要师尊难过，我就开心。只要师尊痛苦，我就愉悦。”

江月白不动声地将血的手藏在后：“那样你就能解恨么。”

但他只想用这把凶剑，杀一个人。

穆离渊笑：“这么听着，师尊有更好的方法？”

或者说，没有找到足够解恨的方法。

温的血迹正顺着他的袖缓慢地爬来，在寒风里变冷，又沿着风雪夜归的剑柄往下。

“自今日起，”江月白没有躲开向着心而来的鞭，任凭前血雾四溅，“你我两不相欠。”

......

在对方的白衣上映一个压迫的长影。

“清灵山谪仙台，我用北辰仙君的传音讯召集各派。”江月白说，“你可以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亲手杀了我。够解恨么。”

“想看我痛苦。”江月白语气没有波澜，“直接对我来不是更简单。”

字句被恶意咬碎在齿间，像是压抑的暧昧呢喃。

太近了。

晚风过，江月白到手腕微凉。

“那我该叫什么。”穆离渊微微俯，在江月白耳边问，“名，还是字。嗯？”

“好，我等着那一天。”

江月白面容平静地：“何必如此麻烦。”

穆离渊挑眉：“我想杀光沧澜山所有人。师尊满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