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既明一哽，嘴上仍：“荣华富贵，有人伺候有人敬重，这样的日还要如何，世上有几个人能活得开心啊？好好的国公夫人不当，跑去朝不保夕，愚蠢！”

半晌白既明才颓然地塌下肩膀，本就奔波数日未眠的脸愈发苍老难看，好像一下就老了十岁，白既明靠着棺椁坐下，掩面埋下。

季时傿沉了沉声，“白舅老爷，我姓季。”

“等等。”

白既明了一气，看向梁齐因，愕然：“你们都知了？”

“我说错了吗？她就是自私，任！如果这样的丑事被外人知……”

白既明先愣了一会儿，而后才猛然变了脸，又顾及着怕被人听到，不得不压低声音，“她疯了！？”

“小风从小没吃过苦，她跟谁走的，那人好吗？也不知跟着他能不能过上好日。”

梁齐因，“嗯。”

他以为只要他待在江南不回来，就可以逃避一辈的，所以刻意忽视白风致的疏离与冷淡，不停地用她现在是国公夫人这件事来麻痹自己，我就是为你好啊，我把最好的选择递到了你面前。

“你们……”白既明下半张脸都在颤，嘴不停地抖，“她糊涂你也要跟着糊涂吗？她是国公夫人，与人私逃这样大逆不的事情你怎么敢帮！”

白既明一愣，“你说什么？”

“我没糊涂。”

梁齐因不置可否。

季时傿嗤笑：“你说话还真有意思，你明明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却还要冠冕堂皇地说是为她好。坏事的是你，受苦的是她，好你占了，回却要反咬一句是她自私，哈……谁稀罕这破国公夫人的名，你那么喜，你嫁给梁弼去。”

即看向梁齐因，扯过他的手臂，急：“你娘呢，你娘去哪儿了？！”

季时傿冷声：“你也知你是她亲哥。”

“我什么？”季时傿微笑：“要我去同你说媒吗？”

手掌未落，便忽然有一人牢牢擒住他的手腕，白既明动了动胳膊，半分力都压不下去，厉声：“你是谁？不要多闲事！”

白既明脸猝然一怔，手上力松弛下来，当初镇北侯府事的时候，他一边忙着给梁齐因治病一边想方设法地和镇北侯府撇清系，本以为季家从此再也翻不了，谁知后来季时傿居然能力挽狂澜，反倒是庆国公府被她压了一。

“你简直……”白既明背脊生寒，牙齿龃龉发一串“赫赫”的声音，倏地抬起手，一掌向梁齐因打去。

白既明气急：“你……”

“走了。”

“走去哪儿了？”

白既明伸去的手都在晃动，腔灼得如同要火，可季时傿说得又是真的，每一个字都准无比地把他这么多年暗埋在心底的羞愧拉了来，轻易地击溃了他为了掩藏这情绪而筑起的厚重堡垒。

梁齐因垂下目光，轻声：“舅舅，母亲在梁家过得不开心。”

季时傿

可现在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了这张他自以为是的遮羞布。

梁齐因如实：“和心上人远走飞了。”

她在外那骇人的名声，怕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白既明见到她难免心虚，一撇，松了手，长长哀叹：“你们到底想什么啊！”

“你也知你是她亲哥，违背自己亲妹妹的意愿把她送火坑，你这亲哥当得还真厉害！”

“我是她亲哥，我能害她吗？”白既明痛心疾首：“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已经那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任。”

好一会儿才哑声：“小风去哪儿了？”

梁齐因：“母亲没说。”

话音落下又意识到凭白风致一个人没那能耐把事情安排得天衣无，怔了怔：“你帮她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