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秋闱放榜。

肖皇后冷着脸，手指上的蔻丹如同蛇的红信一样妖冶艳丽。

十几日来，成元帝肃清了朝中结党营私的官员，雷厉风行之下，一连折

肖皇后讥笑一声，从桌前站起，“本早就说过，树大招风，不急于一时，当初是你们非要和内侍勾结，本不得不帮你们收拾烂摊，如今引火烧了知怕了！？”

除东太外，其他皇到后拜见母亲都有限制，哪怕赵嘉礼的母亲是皇后也不行，他前些时日见过皇后，如今只能靠端王妃传递消息。

端王妃的父亲是兵侍郎周秉德，兄长是九门卫左将军周适详，当初肖皇后原本给赵嘉礼选的王妃是季时傿，虽然她已经定了亲，但因为镇北侯位权重便想着再尝试几次，谁知最后也没成。

“听到没有，一个字也不准落。”

还有裴逐。

那么他到底是那一方的人，若说是楚王党，可申行甫等人又恨不得生吃了他，难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吗？

端王妃脸顿时煞白，“不，母后……”

她放下玉梳，偏望向跪在毡毯上的年轻妇人，厉声斥责：“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起来！”

“什么……”

季时傿皱了皱眉，将才彻底将肖顷压垮的就是那份修建绵山行的账本，各清晰明络，不是草草写就的，应该费了一番功夫，为什么之前裴逐从来没有提起过。

肖皇后坐在桌案前，铜镜里的女人雍容尔雅，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沉淀馥雅的风气态。

端王妃惶恐地抹了抹角，“母后，怎么办……舅舅已经下狱了，殿下让妾来问您，能不能向父皇求情……”

端王妃慌无措地冲坤宁，甚至被殿前的台阶绊了一下，她衣襟略开，步摇晃颤，跪在地上哭喊：“母后——”

“母后……”

如今肖顷算是彻底完了，不意外的话他再也翻不了，满朝肖党，现下在南方实行新政的也是肖党，之后陛下若是重新派遣南下的钦差，赵嘉晏也能更多一分希望。

大雨过后，大理石砖被冲刷得越发透亮，红墙如同被业火灼烧过一般，妖冶明煌，从上跑过，隐隐可以照过路人的影。

他那几句话看似没什么，但季时傿听着却觉得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梁齐因近来确实有太过了，李家倒台和肖顷狱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手笔，要说成元帝一丝都未察觉，似乎也不可能。

整个八月都笼罩在一片乌云大雨中，连中秋都未能见到月亮，廖重真这一闭关便闭关了半个多月，任何人都请不动他，肖皇后多次派人求请都未果，她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廖重真就不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端王妃无助地抬起，一把拉住凤袍衣摆，“可是如今已经这般了，若是父皇迁怒殿下怎么办，母后，您得想想办法，您想想办法啊——”

肖皇后俯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端王妃咬着：“听到了……”

后来又挑了另一个军方的人，便是周适详的妹妹，九门卫左将军虽然比不过禁军统领，但也算掌握了半个禁军，只差一步，没想到最后又被谢丹臣捡了漏，而这个谢丹臣在西北待了几年，一看就不是可以拉拢过来的人。

肖皇后弯下腰，长长的护甲从她脸上划过，端王妃一阵颤栗，半晌听得她：“你们手脚哪里不净的赶给本择掉，一渣都不能剩。本明日脱簪去向陛下请罪，不事情有没有转机，你都替本向你父兄传句话。”

太过溺女，导致国公府未及三代便已呈落寞之势。

肖顷还是他的老师，他这账本到底什么时候写的，一直到今日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