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相野咬了咬牙，破大骂：“我他大爷的，这不是耍我们吗，有拿前线将士们的命当回事吗？！”

隆康帝已经准备在护送下从京汇码逃离京城，季时傿正要登上城墙，忽然听到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时傿！”

“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我们的朝廷早就被蛀空了，老百姓的救命钱要贪，将士们的军资也要贪。”

季时傿摇了摇，“我不会走的。”

季时傿平静：“玉石俱焚。”

戚相野愣住，“然后呢。”

“事到如今你还持个什么劲。”裴逐皱眉，“陛下都走了，你们还有什么值得死守的，跟我走阿！”

城墙下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温玉里跑得衣裙上都沾满了泥尘，额上双手全都是血迹，她咬着牙关，迫自己在这炮火纷飞的场景中冷静下来，用仅存的绷

“来人，踏平大靖都城。”挲诃伸手指了指城墙上的人，“活捉季时傿，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陛下与几位大人正在准备从京汇码那儿乘船先去行躲避，然后再南下。”

戚相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柏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到都是死人，伤兵营内但凡缺胳膊少的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隆康帝丟城逃离, 士气大减，民心失, 一片凄惨哀恸的哭喊声中, 仅存的前人只能靠血之躯来为他们断后。

耳边一连串的轰击声比过年的烟爆竹都要吵闹, 一刻也没有消停过，隆康帝与后妃百官在一队禁军的护送下急从皇撤离，逃窜的民将各坊市的街堵得拥挤不堪, 鞑靼军一寸寸往城中心近，苟延残多日的城墙终于“嘭”的一声寿终正寝。

“你——”裴逐咬牙关，敌人的炮火接二连三地再炸开，尘土落在他上，他见季时傿是真的没有一要后退的意思，不住咬牙：“你到底为什么要执着至此。”

说这句话时季时傿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冷的，笑不笑，她右手在刀柄上挲了几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能灰溜溜地离去，让人想方设法从中调战备，并将兵署新建造的武全送到前线，然而等前线将士拿到手才知，王众新送来的这些火炮全是哑炮，里面甚至有许多装的是泥土。

她随手抓住一人，“陛下呢！？”

季时傿刀，“因为我是主帅，如果一国主帅都畏敌怯战，那这个国家还靠什么与外敌抗争。”

裴逐一时哑然，知自己劝不动她，鞑靼军正在不停地轰击城门，也许下一刻城门就要破了，裴逐不能再久待，只能迫自己扭回，前往京汇码。

季时傿仰起，无力：“罢了。”

说话间不可摧的城墙又塌了一半，现在鞑靼军不需要借助云梯就能跨过城门，四方逃窜的民与兵拥挤在一起，季时傿抬起，“往前挡，弓箭没了就用刀剑，刀剑断了就用手，横竖哪怕城墙塌了我们也不能退！”

他冷笑一声，邃的瞳孔里满嘲讽，隐隐有大仇将报的快灼烧，“季时傿，你也有今日。”

季时傿转过，看见裴逐焦急地看向自己，“你随我一起南下吧，不要再送死了，城破是必然，南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鞑靼军前锋靠开路，杀疯了一般卯着劲往前冲，城墙塌得越来越厉害，角楼几乎被夷为平地，到挂着不知是哪名城防军的残肢断臂，打到最后，人人都知此战必败，几乎就是一场壮丽的慷慨赴死。

“你倒是嘴。”挲诃坐在背上，上的厚重熊发被猎猎冬风起，“今日，只有你死。”

“挲诃，好久不见。”

第152章 援军

“倘若陛下与大臣们真的撤离，我们迟早山穷尽，便早日好准备，开城门放鞑靼军来。”

“陛下是走了，世家大臣都走了，可城内还有百姓。”季时傿神情凝重，“大靖将士绝没有放弃任何一座城池，任何一名百姓的理，你们要走便自己走，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一瞬间，这些年他每年向腾格里忏悔赎罪，向西洋人请求合作的屈辱画面全涌上心，而这些都是拜她所赐，若非她一次又一次坏了自己的大计，他一个好好的落首领何至于走到如今这地步。

终于，在一阵响亮的怒喝声下，行将就木的城门终于轰然裂成两半，挲诃率兵冲城内，一就看见远远站于城墙，在上的季时傿。

只是还没有等到梁齐因回京，季时傿不敢去想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一个月来了无音讯，若是他回来之后看见京城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办，生离死别前，他们还能来得及再见一面吗？

鞑靼军将战车开了城内, 战车碾压之下，所到之皆被夷为平地, 太多尸活生生被挤成泥, 过去碧波动的护城河不知是不是因为堵而成了一潭死, 不用红枫缀便已是不见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