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桃想了会儿，还是翻来重新正对着赵琨，睡人怀中，他额间抵着赵琨膛合上，没看见黑暗里赵琨诧异的神。

韩桃的呼带着意，恍惚想到从前在南燕中病了的时候，太登基成了新皇，将他关在中，他在角落里咬着牙刮去伤上的腐，伺候他的太监女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有人为他寻御医，没有人为他煮药，有的只不过是一床被，一碗凉。

韩桃皱起眉来，“哇”的一吐到了地上，只觉胃里一阵阵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也像是被箍着一般疼，但知赵琨在边，他就忍着不把之前吃去的吐来。

“难受吗？”赵琨在问他。

“齐国比之南燕，如何？”他听见赵琨在背后问他，“是南燕好，还是齐国好？”

赵琨就把他抱起来，抱在怀中，他脑袋歪了下去靠在赵琨的脖颈，像一提线木偶般被打理着，听见屏风外有空青的声音，但是赵琨不准他们近前来伺候。

但他说了，赵琨也不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因着南燕的缘故在虚与委蛇，毕竟从前是赵琨亲所见，亲耳所听。

四围一饷寂静，韩桃又睁开来，定定看着赵琨，看了会儿才合上，觉着赵琨大抵是知养他活着有多麻烦了，便是连觉都睡不安稳。随即他就觉床榻往下一压，赵琨又睡了上来。

一直到韩桃把先前吃下去的都吐了个净，重新漱了以后才躺下，他抬手遮着，听着人们收拾的声音。空青又倒了杯过来，让他喝几。

若真吐了一地，那一地的污秽样，韩桃只想着赵琨以后怕是都不肯抱着他睡了。

“药呢？”韩桃睁开看向她。

赵琨站在外听着殿里的声音，眉皱。

他缩了缩。“睡了。”

“是。”

“陛下宽心，侯爷这是没事了，近些日还是要将养，不能受寒，不可饿着也不可多，”他起来行了个礼，“这几天或许还会再发，但不会像昨晚那般厉害了。”

·

又被咬开了，些苦涩的汤药。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是不用早朝的，但到巳时的时候，几个大臣寻不见赵琨，才知他们的这位陛下竟然如今还在长英殿中未曾起床。

赵琨坐在床边，有些疲倦地了眉心。“下去吧。”

“听闻长英殿燃了一夜的灯火，承恩侯竟被陛下折腾得发了。”

这样牢牢地抱着他。

“你倒是应得快。”

直到半夜睡意朦胧的时候，韩桃有觉到烛火亮起的光。

韩桃闭着忍着，不肯说话。

“……”

这一夜连着赵琨，伺候的婢宦官们都没怎么睡，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韩桃才有些退烧的样，虚弱地睡在了床榻角落里。

韩桃使劲摇了摇。

“药在这。”

“怎么还不睡？”赵琨听他呼声来。

呼逐渐绵长起来。

韩桃勉撑手起来，端着药一饮而尽。空青怔愣看着，总觉得这位殿下的过往与那些寻常骄奢逸的皇不同。

他睡到又又酸，知自己大概又是烧起来了，脖颈和额地发着，随即就觉有手掌沾了凉贴上他，衣衫也被解开了，他闭着躺在那，觉有长巾在洗他。

他又咳嗽了几声，想说话，发现嗓音都哑掉了。

许久，他好像听见赵琨叹了气，环着他腰的手掌，轻轻挲着他的腹。韩桃枕在枕上，不知如何告诉赵琨，他是心甘情愿。

众人都退下了。

“不是。”韩桃很快地回答说。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空青见状连忙请赵琨先了主殿，而后才对韩桃说赵琨已经走了，果然痰盂才端来，韩桃就伏在床边，胃一下下搐着猛吐起来。

他衣衫微微开着，被褥凌地盖在腰间，看上去就像初经人事以后被折腾得不轻，杨院使连夜被派去的宦官从家中被褥里抓了来，直到晨间诊完脉，才算是松了气。

床帐垂下，隔绝了影影绰绰的月光。

“走去哪？”赵琨放下床帐，手臂又势将韩桃圈了过来，“寡人还要补觉。”

“……陛下不走吗？以桥正里”

他一愣，被圈靠在了赵琨肩。

“为什么不吐？”

“……嗯。”

“白日里寡人说要阉了你那一众皇兄，”赵琨自顾自说，“你今晚这般听话，是为着他们的缘故吗？”

赵琨的手又伸了上来，替他拉起了被。“寡人会让你知，齐国比南燕要好。”

“荒唐，当真是荒唐啊——”

“把院使叫来，怎么比白日里更严重了！”赵琨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那手掌却还在拍着他的背，“韩桃，你若是难受就都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