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真的没什么。

从前在山海界，她还很小的时候，挑人比试时就开始尝试跨境挑战了，七窍血都只是个清尘诀一，爬起来又忘乎所以地继续了。

回过神来。

不论是神主江承函，还是帝师柏舟，都明白三界之内，修士不论男女，大多不拘小节，不会有那么明晰的界限与男女之防，楚明姣对这个也向来是嗤之以鼻。

后面本命剑真正成长起来，开始横扫一片时，很多完全可以不让自己受伤，稍退一两步就完全能避开的攻击，她也愣是要接，明明跟着他与楚南浔学了很多战斗的技巧。

还有上次，她与苏韫玉也这样不设防地谈，那距离近到扎人的睛。

楚明姣开始真正觉得疼了，特别是他着歪过去的那一块小臂骨，快速地拐回原位，那一刹那，她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又嘶的一声。

她还是不曾抗拒，仁大而圆，因为疼痛，鼻尖沁着汗珠，脸颊白里透着粉，如果细看，瞳孔还藏着一很不明显的……笑意？

四目相对，肌肤相贴。

柏舟一直垂着，看不清的神情，此时，他将帕丢回铜盆里，盆里的很快染成血，忍了忍，问：“造成这伤的攻势，当时真的躲避不开吗？”

又红又，鼓起几个大包。

柏舟顿了顿。

疼成这样了，还笑？

“后面找不到机会吗？”柏舟又耐着问，顿了顿，手落在她断裂臂骨的两边，说：“要接骨了，我尽量轻。”

接下来的过程十分难熬。

他太了解这个姑娘了，打起架来忘乎所以，她觉不到疼的。

他怀揣着那极为茫然复杂的情愫，想将这些东西埋下去，可还是经不住怔了一瞬。

就这格，难怪能被本命剑选中。

也不怪从前楚南浔老是逮着她念叨。

不意料的，他看到楚明姣听得认真，但那神情，简直就把“左耳朵，右耳朵”写在了脸上。

显然不是的。

她又不是不会。

宋玢说得没错，在这方面，他或许就是……太过小气。

底的翳却表现得格外真实，甚至又在原有的基础上沉沉覆上一层，从前，楚明姣在边时，他的情绪也不曾如此焦躁过。

他想。

本命剑不喜她才奇怪了。

她很喜帝师吗？

结果反过来，同仇敌忾，逮着她说的时候是一个比一个起劲。

接骨之后，柏舟不受控制地抬，看了看她。

开始上药粉。

不同于江承函常年冰冷的手指，柏舟的手掌温，肌肤相时，有叫人心安的力量。

楚明姣。

可她偏偏懒得用这些，惯来就是以极致破灭的剑压灭一切。

“只是多一刻钟的周旋，却能免受这之苦，不好吗？”

打斗嘛，哪有风平浪静一伤不受的。

“能躲。”楚明姣看着自己被他着的手腕，眨了下，颇为诚实：“可我一直在等这个近的机会，它近了，我的剑气就能斩去，而且正中命门。”

他们的距离近到，她稍稍一偏，发丝就顺势拐了个弯，落在他的手背上，像雪地里开了一片纯黑柔的，或是一绵柔的小乌云。

柏舟凝着眉，用净的羽，沾上疗伤的纯，蘸在清理好的断骨与伤上，看着好好的肌肤上一片青紫，线绷直，罕见的多说了两句：“下次这情况，可以暂避锋芒。”

她没见江承函和谁动真格和谁血拼过，就不说他，楚南浔和苏韫玉这两个，甚至就连一向主张“打不过就跑”的宋玢，他们真秘境，真和人上了比武台，哪个骨里没一凶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