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冰雪殿，也没和江承函联系大吵大闹，他们的态度与立场彻底明了，说再多，吵再多都注定无济于事，有这时间与力，

不用她手也好。

怎么和神主殿斗智斗勇，怎么算计江承函， 让她去想，她觉得压抑， 又压抑又厌恶，这心思越重，她的剑心越止不住地崩裂。

灵识中的本命剑黯淡无光，静静虚悬着，蛛丝一样的裂纹由上而下将这柄走在杀伐极致之上的凶严丝合地缠绕起来，看的次数多了，楚明姣甚至能一发现那上面又多了条裂，在最中心的位置。

他不会不明白自己的份代表着什么。

相应的，代价极其惨重。

——不论何时，山海界永远不会与潭开战，叫他们死了这份心。

两本册之间，夹着一张不薄不厚的纸，这纸只被打开看过一次，看上去还是崭新的，上面布满了灵光。

那神谕，从到尾， 都不用如何认真解读，它再明白清晰不过，从到尾都只透了一个意思。

说是用生命燃烧潜能也不为过。

她没什么表情地从灵识中退来，又想了半天，下了某决心似的，转动灵戒，从灵戒中取另一个小小的，几乎没怎么动用过的灵戒。

她从不奢求他提供什么助力， 但求他不要手阻拦。

但明明前几天——还一征兆都没有。

下面那本册不是什么古书秘方，是她自己记的一本小手册，封面上写了一个“琴”字，时隔多年依旧能看这字的力，好像当年落笔时心中有诸多的愤懑，翻开内页一看，全是她自己的字迹。

最上那本已经泛黄，是当初她从苏家藏书阁里找到的古方，记载了招魂术，楚南浔回来之后，她就没再翻过它了。

江承函这么，是要让所有山海界的住民困死在这片地方，为凡界争取哪怕只有数百，或者数千年的时间。

山海界的人死光了都没关系，凡界的人活着就好。

楚明姣定了定神，将这折纸单独取来，贴放在袖边，而后一气，开空间漩涡回了澜河。

不同于她其他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一扫过去叫人觉得目不暇接的灵戒，这枚灵戒里只放了两三本薄薄的册。

楚明姣垂着，没理会这提醒，她用灵力开启了那枚小灵戒。

在凡界封印地煞时， 她行动用了本命剑，那时本命剑就有恶化的趋势，可因为得知了柏舟的份，得知他愿意施展招魂术去救楚南浔，就天真的以为，虽然碍于份，注定他无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太骨，但总归两人都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这不是她自己收集的纸，是本命剑当时选择她时自带的东西，里面也不是什么好的功法秘笈，而是一剑走偏锋的法门，记载的是在本命剑受损的情况下，如何暂时摒弃伤势，发挥巅峰战力。

可笑到让人觉得荒谬。

， 觉脑冻住了转不开一样， 着玉简正反面看了看， 又轻轻倒扣回桌面上，放任自己整个人陷座椅里，脊背被木硌得生疼。

用手指掀开折页，楚明姣将上面的内容凝神细看了遍。

察觉到她的举动，沉寂了许多的本命剑剑灵嗡地闹动了一下，像是在表达某不满与制止。

记载的都是她从各家藏书阁中认真搜集到的资料，好的坏的，应该注意的，事无细，足足七八页，到了第八页的末尾，她的心情像是糟糕到了极，字也写不下去了，洇了几团黑的墨渍就撂了笔，将这本册压箱底了。

所以，他们好像注定要走到兵刃相见那一步。

在椅里窝了一会， 楚明姣着睛，麻木地内视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