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很知分寸，但他不能因为调去别的门就冷落了朋友。

走近过去把电脑包往椅上一搁，唐纨扫了偌大的办公桌上堆叠如山的文件，到嘴边准备怼人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抬问贺准：“让我帮你什么？”

工作状态的唐纨全神贯注，快速将各类文档都过目一边，发现大分都是他走之前接去的，被沈分门别类地归档罗列了来。

他突然想起这些天沈偶尔会在下班之后发来消息，总是先问他在什么，得到回复说在加班后便没了下文，现在想想，应该是有项目上的问题想询问，却不想打扰他现在的工作。

唐纨鼠标连两下，即便已经了某人的圈，仍想负隅顽抗：“这可不是我分内的活，贺总差我事，没有报酬吗？”

贺准啧了一声，大金刀地坐老板椅，胳膊抬起支在桌面上，朝他招了下手：“过来。”

贺准望着他的睛，笑意微敛：“你都这么说了，想让我怎么接？”

贺准故作讶异：“一顿饭还不够？”

走神只需要一个抬的契机，唐纨神恍了一瞬，再度聚焦后，对上了贺准微一偏看过来的视线。

装什么霸总裁。

想了想，唐纨开微信里沈的对话框，发过去一行字：项目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我。

全景落地窗外的天边衔着一圆月，于泼墨夜中洒下一汪清辉，偌大的总监办公室内只剩下两键盘规律的敲击声，一番小曲后，俩人再无谈。

唐纨撇嘴：“未免也太小气了。”

唐纨：“……”

“……”唐纨飞快收回视线，盯着面前屏幕，毫无情波动地吐几个字，却更像是在掩饰突如其来从心底泛上来的莫名心悸。

贺准嘴角挂着薄笑：“行啊。只要不违法纪，并且我能到的，不是什么报酬，你随便提。”

“无聊，活。”

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贺准适时开：“这个项目现在由沈负责，东西是她整理好的，我已经全看过一遍，有疑问的地方都了标注。既然你人在这儿，我就不舍近求远了。”

这个项目是他全程跟的，但因为周期长，量大，很多前期的东西在过程中并未及时更新，甚至涉及到架构视图的分，相关的文字补充也很略，因此，在那些需要展开说明的地方，无一不被打上了批注，切的问题不仅细致准，而且专业。

几分钟后，打开电脑端坐在贺准对面的唐纨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文件包，打开一看，是他调岗前在一负责的一个项目。

“你是不是困了？”贺准语调温和地问。

唐纨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你当自己是张无忌啊。”

看到中途，唐纨情不自禁地又朝贺准的方向瞥了一，屏幕微弱的荧光扑在对方脸上，沿着锋利的侧脸棱角一路勾勒，邃的五官因为专注显得沉静肃然，与平时气定神闲的他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