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幽，步步地问：“既然沈不是——”碍于孩在场，他话音一顿，才又说：“那这孩是你亲生的吗？”

接了半盆，龙关掉，噪音戛然而止，唐纨呼一气，抬朝外看去，视野内却已经不见了贺准的影。他没来由地心下一空，端起盆了洗手间，余光内影又是一晃，他扭，对上立在玄关的贺准的视线。

“你结过婚？”

唐纨神闪烁一霎，飞快捂住小丫的耳朵，凶地瞪他：“不然呢？”

即便被下了逐客令，贺准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宾至如归般地三两步跟了上来，倚着门框而立，监工似地看着唐纨给小丫又是挤牙膏又是洗脸的，兴之所至还带评的：“你长这么好，人又贤惠，宜室宜家，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结了婚还舍得跟你离？”

贺准抬起手臂掌着门扉，大的影将唯一的去路堵住，眉峰拧起，神如夜幕下翻的海般汹涌且晦暗：“非要这么说话吗？”

唐纨低着，细致而又缓慢地给唐弥着脸，因而并未注意到贺准此刻看他的神，专注且认真，带着一呼之的侵略。

“贺总年轻有为，英俊多金，又风倜傥，不也是同样单吗？哦，我忘了，”唐纨直起，压下心横冲直撞的复杂情绪，吻嘲讽地揶揄：“贺总是喜小男孩的。”

唐纨默了一两秒，转朝洗手间的方向走，撂下一句：“你信不信。”

“毕竟我是上司，”贺准一副大尾狼的模样，端起不再的茶抿了一：“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的下属，恐怕只有你一个。”

“我说了，那是个误会。”

一个谎言的开始，代表着需要接二连三的谎言去掩盖，唐纨机械地顺着他的问题继续诓骗：“对。”

“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去说的。”唐纨抱起小丫，木着脸与他对视：“让开。”

哗啦啦涌的撞击着塑料盆底，奏刺耳的噪音，唐纨迟缓的声音夹在其中，听不情绪：“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冷峻又严肃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唐纨动作一顿，把唐弥放在床边，转走来，又再度了洗手间，拿起地上一只印着卡通小兔的盆放在洗手台上，扭开龙。

“贺总敢不敢当？”唐纨闹不清楚自己突如其来的不择言到底源于何故，今晚在咖啡馆里听到那个人说的话时，他下意识的反应竟不是生气，而是一发自内心的难以启齿的兴奋与窃喜，随之而来的德却又让他生莫大的羞耻。两截然相反的认知折磨着他，仿佛置冰火两重天，前所未有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与情。

贺准的视线缓缓落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上，繁杂的心绪在一个跌宕起伏过后终于安稳地找到了落脚，整个人慢慢从一无端绷的状态下解脱来。

“我不信。”

唐纨抱着开始打瞌睡的小丫站起，语气凉飕飕地下了逐客令：“既然你都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孩困了，贺总请便吧。”

贺准退后半步，看着唐纨从他旁肩而过，丢下一个冷漠的背影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