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纨拿起餐盘，目光落在餐台的银布菲炉上，“打电话呢，别去打扰。”

“行，那待会儿我送你俩回去。”

“怎么了，小唐哥？”姜磊不明所以。

唐纨终于抬对上贺准的视线，很轻地眨了下睛：“那就麻烦贺总了。”

夜九多的铂曼堂，只有三楼的自助餐台还开着，姜磊尖，门就看到了不远临窗而坐的贺准。

“确实。”贺准接过话，语气温和得有些过分：“怎么不多吃？”

“不麻烦，荣幸之至。”

“贺总好。”姜磊吃得红光满面，嘿嘿笑：“你怎么也这么晚啊？”

日未见的贺准。

“我吃的面。”姜磊快言快语，“小唐哥拿得少，难怪他瘦。”

“贺——”姜磊一嗓没喊去，就被唐纨拽着胳膊扯走了，尾音猝不及防断在空气中，被空调风的嗡嗡声冲散，并未传到正主耳朵里。

俩人边吃边继续聊工作的事，因此谁都没注意到贺准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后走了过来，“这么晚还不下班？”

姜磊自己不敢决定，小心翼翼地看向唐纨。

“小唐哥最近压力大的。”姜磊跟代言人似地，替他跟贺准解释：“下周一就要给万辰那边付演示了，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

“一个人开车无聊，你们就当陪我说说话吧。”

“哦哦。”

裹着笑意的低沉声线陡然响在耳畔，气息灼又霸，扑在唐纨后颈的肤上，惊得他倏然一颤。

姜磊受若惊：“不、不用了吧……”

贺准直起腰，淡淡：“汪琦请假了，他这个项目经理不在，你们要多努力。”

唐纨低用勺搅着面前早已凉透的汤，不看他，“保守估计到十一吧。”

贺准又径直看向唐纨：“几结束？”

唐纨后背绷成一条直线，因姜磊在场，不好太明显的躲闪行为，反而显得刻意，只：“没胃。”

私下吐槽归吐槽，当着上司的面，姜磊倒不至于鲁莽到直说领导的不是，只如捣蒜：“好的，贺总。”

贺准笑得随和：“跟你们一样，苦命加班人。”他一手恣意地搭在唐纨这边卡座靠背上，朝前俯下，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像是把人揽在怀中，偏神情泰然自若，“吃的什么？”

唐纨拿好餐，找了一视线死角的偏僻位置，姜磊跟厨房要了碗腾腾的面，坐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线条如他，并未觉察座位的古怪。

室内中央空调打着恒温的气，他脱了大衣外，里面是件卡其棕木质纽扣的羊绒开衫，搭白温莎领衬衫和半截海军蓝暗纹领带，熨笔的西，袖挽到手肘，正跟人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