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难受？”

听了这话的辛衍更像个叛逆期拒绝沟通的问题少年，一瞬间看过来的神都变了。

实在不知要从何讲起，不说前的，就连他跟贺准在一起的事，都未曾向沈透过只言片语。

唐纨轻不可闻地叹了气，：“辛衍，可能我说的话不太中听，我也能理解你对贺总抱有的特殊情，或许，你应该认真想一想，自己对他产生的这觉到底是基于情，还是血缘关系带来的牵绊。”

辛衍垂着，脸埋在膝盖之间，嗓音有些沙哑黏连，瓮声瓮气：“我好难受。”

唐纨沉默，后背刚在气很足的室内被燥一层薄汗，这会儿阵阵夜风不甚温柔地袭来，刮得人通浸凉。

“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我呢？”似乎觉察到旁的动静，辛衍再度开了，酒放大情绪，被搁置的失落和痛苦接踵而来，“如果不喜我，又为什么对我那么温柔。”

说着说着，语调再次低落下去，“……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原来有些东西，是不怎样努力尝试，都没办法得到的。”

唐纨目送曾杰的车开远，回过找人，视线平扫后下移，在店门最末层的台阶上寻到了屈膝蹲坐在那里的辛衍。

“……”唐纨语，没想到这小醉酒后脑袋竟然变得灵光起来。

辛衍嘴上咋呼，酒量并不怎么样，两瓶啤的下去，人已歇菜。

一伙儿人站在火锅店门的寒风中，各自安排好行程，挥手别。

“原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辛衍嘴抖了两下，五官委屈地皱成一团，转过不愿再与他对视，盯着地面看了半晌，才又：“他们总觉得我格弱难堪大用，只有贺准哥哥说，凡事要经历过尝试后才可以下定论，一次两次的失败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要你想，那就去。”

唐纨又默了几秒，尝试着从理德这块着手劝，“辛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贺——”他微妙地顿了一个转音，好在辛衍仍沉浸在难以消解的悲伤情绪当中，并未觉察，“贺总跟你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那即便你们两个相恋，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其实以他现在的份，并不能维持绝对客观的立场去讲这样一番话，等日后他与贺准的事被对方知晓，说不定还会质疑他的别有用心。

原是想着，在诸多事宜还未理妥当之前，俩人的关系暂且对外保密，可就怕纸包不住火，事不遂人心，辛悦只是开了个，早晚要更多破绽。

唐纨叹气，想了想还是没回。

他情绪激动，语无次，说到一半又陡而凝眉，警惕地看着唐纨：“你怎么知我喜的人是贺准哥哥？还有，我之前说贺准哥哥有恋人，你的反应好像很平静，是因为早就知了么？”

他拢上衣外，挨着辛衍坐了下来。

唐纨走过去，弯下腰问他：“你怎么了？”

辛衍猛然抬，双颊酡红，瞪圆了，眉宇间染上怒意：“我不了那么多！我喜他的时候，明明他还不是我哥，这样对我公平吗？”

吃完火锅已至夜，来的时候是曾杰开车，这会儿都喝了酒，只能叫代驾，再把其他几位各自捎回去。

“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