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山远。还是不要让彼此留遗憾了吧。

“既是守孝，怎么也要三年吧。”莫依然。

“什么时候回来？”杜月问。

山，一蓝便轿停在那儿。莫依然让车队先行，在前面大路的驿站等候，自己打来到轿跟前。轿帘掀开，淮安王跨步走，站在她面前。

“你也是。”她轻声说。

这一次她带了立和程庄同行，将严氏夫妇留在府内照应。护灵的还有木家旧士兵三百人，由韩擭带领。一行人了豫章，转上一条山。两侧青山郁郁，映着暗淡天光。

远，乌云蔽日，风雨来。

终于，她说：“王爷，我该走了。”

她侧，对杜月说：“我这一走，短时间内回不来。你和静和还有西要相互照应。”

开场了。”

莫依然淡淡一笑，：“若真是被这官位品级困住，也就不是我了。”

她。

莫依然：“我义不容辞。”

公主府的后园光明媚，早开的蔷薇在墙兀自妖娆。静和公主一鹅黄衫，坐在圆石桌后攒，莹白的手指拿着层层堆纱。她对一旁的杜月说：“你说，驸他们走到哪儿了？”

“我真是不懂你。你现在官居一品，正是风光的时候，为什么偏要放弃这大好前程？”杜月问。

杜月。

三月，立。

第二日天明，莫依然一丧服，起上路。静和公主并府内上下送她到豫章门。门外，装着棺椁的灵车已经到了，沈学士和几位平日好的同僚亦侯在门前。这一走，再见面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莫依然与他们拱手作别，翻上。凌空一声鞭响，送灵队伍缓缓启程。

夜，月依依。

杜月正给琵琶换弦，调了调音，：

杜月蹙眉问：“你到底要去什么？”

———

他忽然上前一步将她拥怀中。他是那般小心翼翼，好像捧着一件珍宝，又像是随时等着她推开他。他的怀抱宽厚而温。莫依然任他抱着自己，听着他蓬的续。

“你别问。你问了我也不会说，”莫依然望向天边，，“你看这月亮，不论人间悲离合，她都是这一幅样。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只盼她能照着我回来的路。”

杜月叹了气，：“你只放心去。府里，一切有我。”

他缓缓放开她，双手扶在她肩上，沉声说：“我等你。”

公主府尚在丧中，整个院里不闻人声。莫依然从木西的房中来，见她这两天已经渐渐能吃下些东西了，自己也放了心。她走到中，抬望着月。杜月踩着碎步来到她旁，问：“你真要去吗？”

“你保重。”

她接着说：“一旦有什么异变，就跟着静和回皇。记着，皇里是最安全的。保住自己，其他什么都别。”

他看着她翻上，扬手一鞭消失在大尽。

她淡淡笑了笑，后退一步，低行礼，转离开。

她下了，把缰绳扔给轿夫，两个人并肩沿着林中小路走着。前一天刚刚下过雨，泥土仍是的，将她的袍角一行月牙般的痕迹来。他们一路走着，谁也没说话。看就到了尽，他停下脚步，说：“我会传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