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二爷目光凌厉，低声说：“老规矩。”

熊熊的火把燃烧着，黑烟直冲上天。赫然一声呼：“大爷来了！”人群闪开一条路。一个锦袍中年男现在火光之下，棕的双眸透着肃然的光。戚二爷一怔，

莫非是来贼了？可听这声音近在耳边，什么贼竟往内宅里闯？她心下奇怪，站起，说：“别怕，没事的，外面那么多人呢。你在这儿好好坐着，我去看看。”

她拍了拍十三的手，抬步往门走去，正碰上侍儿跌跌撞撞走来，急急说：“五小，外面了两个贼，大爷吩咐，女眷都不要去。”

莫依然心下一叹。这是她最疼的妹妹，如今竟已然嫁作他人妇。岁月转，昔人不再。或许大哥说得对，唯此平淡，才是幸福。

“二爷，怎么办？”木西小声说。

十三低拭泪，说：“人家就是止不住。”

此时院里已是火光一片。家丁们手执火把，将两人团团围在当中，熊熊火光将天空都映红了。莫依然站在白石台阶上，越过重重人影看去。院正中，两人背对而立，都已经拉开了架势。左边的男形，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右边的女一劲装，眉目凌厉。

这泪一就像黄河决一样。莫依然的笑容在边凝滞，恍然间，是静和着泪说：“人家第一次嫁人就嫁错了！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哭！”

十三吓了一：“五……”

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

冰绡帕拭泪，沾上淡红的胭脂。莫依然笑：“快别哭了。一会儿让你相公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戚二爷双一动，将底下的竹哨在边。这是寨传信的工，起来声音方圆几里都能听见。他的兄弟们都埋伏在莫府之外，只要他响哨，这莫家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木西心一沉：“明白。”一旦动起手来，谁也别顾着谁，各自保命，能跑去一个就有希望。

熊熊火光之中，那两个人的影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莫依然只举得全的血都凝固了，张嘴想叫却叫不来，只是怔怔地站在门边，看着他们。

莫依然看着前盘发的女，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垂髫总角的模样，拉着她的衣袖叫着：“五，五……”

她微笑：“傻丫，你都嫁了人了，还能老惦记我？”

那也是她的家，可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

忽然门外一声呼号，将她从回忆中惊醒。窗外火把的光隐约晃动，照得室内暗影重重。沓杂的脚步声只有一墙之隔，外面家丁府院的声音此起彼伏：“那儿呢！抓住他们！”

莫依然挡开她，抬步走大门。

“五，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泪在胭脂粉面上划下一红痕，宝髻女泪迷蒙，似嗔似怨，“你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你可知人家多惦记你……”

茫了。红木桌案前，两个女相对而坐。一个紫衣垂发，一个宝髻珠光。

戚二爷和木西背对而立，周围火把燃，晃得人睁不开。周围脚步声沓杂，数百家丁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莫家行商，平素府内豢养的保镖护院少说也有近千人，下这阵势，即便是走惯了江湖的戚二爷，也是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