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魄地逃回了家。

那时候我可能还没上小学吧。这照片好像是在我老家游乐场门拍的……”他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明明看着那么开心，谁能想到没几年就离了呢。”

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自己是谁。但他心里都不会恨吗？也对，可能不是每个家都如同他父母那般闹到火不容。婚姻破裂的余波也不一定都像他家那样，一直激近十年。

人真的可以这样宽容吗？陈咸不到，他也不信有人能。大雨浇透了他的发，带着同样冰冷的想法也渗了他的脑。一定是骗人的，好话谁不会说？谁不会装圣人？有其母必有其，那女人能骗走他爸，如今她儿说不定也能骗过他。

“你们……很久没见过了吗？”

“你不怪她吗？”

陈咸听到他说：“怎么算好呢？我都快忘了我妈长什么样了。”

陈咸没有办法淡定地在那张照片上铺开书本，他找了个借，逃也似的离开了明家，把自己淹没在那夜的大雨里。

那少年看他不说话，给他拉过刚搬来的椅，示意他坐在自己边，继续说：“爸妈选择如何生活，我不了。”

明盯着他的双，沉默地摇了摇。

陈咸记不清那天夜里飞过来砸到墙上的东西都有什么了，母亲几乎把手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扔了过来。陈咸没有动，也没有说半个字，直到他看见妈妈抓起茶几上仅剩的果刀，他冲上去擒住了她。

他说得那么真诚，让陈咸到无地自容。他没有一时一刻不恨那对男女，是他们的私，让他失去完整的家，让他妈妈变得暴躁极端，让他的生活这么压抑窒息。

陈咸越想越多，可是他想不来，明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想从自己上得到什么？

“看来你和他们关系好。”陈咸试探。

陈咸惊讶于明好像没有知觉一般，怎么可以如此淡定的说这些。

明把台灯打开，迟疑了一下，转过来看他。光线只打在他一侧脸上，显得表情晦暗不明。

终于，他这些日经常晚回家的原因被妈妈发现了。母亲问他那人是谁，到底是谁带坏了他？是谁教唆她从不忤逆的儿不着家？到底是谁要夺走她最后的宝贝？

“谈不上怪不怪吧，我激他们的，至少我妈给了我生命，他们给过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我爸又给了我现在的生活。”

见儿浑透地踏家门，陈咸妈妈又发作了起来。她把陈咸锁在房间里，问他去了哪，给她认识的每一个老师同学打电话对证。

但知晓了这一切，陈咸再也不能信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