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推着明穿过那条很有名的古玩街，来到街市外的小巷。摊位上蔬菜瓜果摆得整整齐齐。问明想要什么，明只是浅浅摇。挑个金灿灿的沙田柚给他，可那人仅就双手扶着，甚至没有兴致摘掉墨镜看一看。

可怎么拒绝都没用，那人认准了他需要去散散心。

明却更觉得烦恼。

“别写了，放假了你也歇歇，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己，真的是够烦的。

该结束了。

不意外的话，也该结束了。

明转看看下午才加完班回来的陈贤——黑圈那么明显，他需要补补觉，而不是带自己去玩。自己也一都不想动，虚得很，连去洗手间都困难，更别说门折腾。

“得个罩……”他话没说完就控制不住地咳嗽。

这两天倒是没了便秘困扰，但变成了时时刻刻滴漏。永远坐在自己的排里，永远带着难闻的味，还永远耷拉着一副臭脸惹人厌。

难成为了一家人，生活就变得枯燥乏味了吗？

为了他好，应该放开他。理清晰明了。

关键是，还看不到一改善的可能。

他嫌周遭人多，陈贤就推他了满松柏的公园。里面有个鸟鱼虫市场，那些艳丽的鹦鹉、怪异的爬行动、成片的羞草也都引不到他。陈贤从铺门的大桶里挑几支开得好的百合，问香不香他就敷衍一句，让他拿着就虚虚挽着……他听话，给面，温和，却了无生机。

他以前最喜这些闹地方了，说有生活气息，说觉得好像成为了一家人一样。

究竟还剩什么？还剩什么人间好？

多少次看着陈贤炒菜的背影、看着他理自己的脏衣、看着他睛都睁不开还要帮自己翻……明想叫他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想说：“陈贤，自己吧。你想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都不要迁就我了。”

外面居然已然是秋天了，空气燥微凉，风过来，明却觉得哪哪都难受。

陈贤回家拿了罩，他又说光刺，要个墨镜。几趟下来，明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陈贤有些不知所措。

那之后一路，椅上的人都不发一语。

可无论他怎么折腾，陈贤好像都不嫌麻烦。

动不动就生病，下肢还是那副死样，其它地方也没好到哪去，最近右臂动一下就会针扎似的疼，键盘都很痛苦。陈贤看不见的地方，他尽量一切都由左手代劳。

“就知天天在家盯着你的论文，你得换换脑，治治你的失业焦虑。”陈贤说着从衣柜里掏一件夹克外帮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