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平气和让方锦不自觉收敛上的尖刺。

方锦还是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最近方锦冷淡又刻意保持距离的态度，让陆佳堂都快以为他讨厌自己了。

叩叩叩——

陆佳堂：“林修刚刚让人送了膏药来，一会儿你涂脸上。”

方锦诧异地看向客厅，很快目光茫然涣散。

“过来吃面。”陆佳堂招呼他。

方锦：“……”

面很清淡，量不大但是很乎，吃完异常舒服，方锦脸上都有了些血。

晚上的烤全羊的确好吃，但方锦就浅尝了两，随后跟一个熟人喝了两杯酒，又去卫生间吐净了，跟着救人，哪怕一个澡泡完，也不是很舒服。

“你对我的认识还不够刻吗？”方锦打断，“陆佳堂，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我还是老样，而且我对你说过，我们要么在一起，要么彻底断绝来往，我没办法跟你心平气和朋友，这句话一直有效。”

方锦“砰”一下摔上浴室门，有病啊？！

方锦肤苍白，此刻脸上一个掌廓，闻言摇摇，“我要着这个去见司游。”

衬衫大，方锦为了穿着舒服就解开领的两枚，他洗掉发胶发蓬松凌，一下小了好几岁，在门穿鞋的时候稍微低下，的肤像玉。

陆佳堂终于开：“方锦，如果我说，我们重新认识，从朋友起……”

方锦抿了抿，神有儿化，皱眉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陆佳堂的声音闷闷响起，“净衣服给你放门了，衬衫是我之前预留的，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大，将就一下。”

“吱呀——”

陆佳堂不再多言，上前拽着方锦了浴室，关门前看着一脸懵的青年，淡淡说：“快儿把衣服换下来，我让服务生拿去清洗。”

“这是胃药吗？”陆佳堂随后将一个药瓶放在了方锦面前，“要不要吃两颗？”

“方锦。”陆佳堂一气，温声：“吃儿东西。”

陆佳堂的双眸重新被漆黑覆盖，方锦怎么都看不明白，但他能觉到从男人上散发来的悲伤。

浴室门稍微打开一条，方锦刚要探一个脑袋，就对上陆佳堂莫测的神。

陆佳堂因为这句话轻颤了一下，事到如今，方锦第一时间也在关心他，这让半生坦的陆佳堂会到了无地自容的滋味，他轻轻捂住脸，将那些情绪更好的藏起来，陆佳堂只敢在心里大笑，笑声中又似乎掺杂着自嘲跟呜咽。

俱乐有专门给客人烘洗衣的服务，方锦裹着浴袍等了会儿，只等来一条自己的净，衬衫则是陆佳堂的，方锦骨架本来就小他一些，加上这段时间又瘦了，导致穿上后有些空的，那从骨里翻来的病气怎么都遮掩不住，方锦靠在门，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了，等他醒来再收拾李觉。

方锦上前，看到桌上卖相极好的面，寒声：“陆总，这是另一报复吗？你非要我故技重施，重新将所有人绝境才满意？”

方锦脑嗡一声，“这算什么……”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像是在问陆佳堂，也像是在问自己，这算什么？

方锦对此无所谓，“嗯”了一声。

他浑燥，有什么东西在心要浮现又模模糊糊，几次三番沟通无果，现在连路都被堵住了，方锦放弃挣扎，快速脱掉衣服泡中，舒服得一个哆嗦。

陆佳堂站在门外，心情豁然开朗，无法成为朋友，说明还是放不下，这是个间接证明题，方锦以为陆佳堂会厌恶这个回答，却没想到这是男人此刻最想知的。

陆佳堂：“……”

陆佳堂是刚刚没听懂他说的话吗？

方锦一惊：“谁？！”

方锦盯着药瓶看了几秒，又“嗯”了一声，陆佳堂端来温给他。

谈话还在继续，“这让人误会的事情，还是不要了。”

这人怎么就不懂呢？

客厅只亮着灯，光线充足又不伤睛，陆佳堂洗的比方锦快，又让服务生拿了一些材上来，这个房间有厨房，短短几分钟，一碗气腾腾的面就好了，他姿态随慵懒，无声又震动地冲击着方锦。

然后一阵香味飘鼻尖。

而方锦的抵抗是有限度的。

方锦以为陆佳堂会反，谁知男人肩膀稍微下塌，似乎松了气？

“还有什么问题吗？”陆佳堂轻声。

“抱歉，刚才拿你的衣服去清洗，擅自翻了你的袋，想取贵重品。”陆佳堂说。

方锦不知，当陆佳堂在泳池里认识到那件残酷事实的时候，他几乎是忍着剧痛撑到了现在，所以佯装正常的何止方锦一个？陆佳堂想抱抱这个人，想发自内心说了一句“对不起”，但时机不对，语言也太苍白了。

幸好。

他不想再迫陆佳堂，也不想再伤到任何一个人，他学着司游所展来的，让自己尽可能趋向于一个正常人，可心中的猛兽仍在，陆佳堂是那把打开囚笼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