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新(短)域名:xiguashuwu.com
隆冬的天阴湿寒冷。
沈清窝在马车里,四仰八叉睡着回笼觉,一去一回,早朝的困劲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一觉起来,刚好能到府门口,今不知为何外面格外噪杂,她被吵醒,掀开帘子,窗框上新结的冰锥子,尖锐的能把人戳死。
这天冷得发狠。
马车前围了一圈人,看热闹似的,指指点点。
车门前一对金丝凤凰灯笼,谁人都知道是当今皇太女的轿子,螳臂挡车,只能是找死。
沈清问:“前面发生了何事?”
婢女心一紧,还是打搅了贵人休息,赶紧招呼来护卫,把马匹之下纠缠的人拖走。
回头轻道:“殿下,没什么事,马上就能走。”
那人也聪明,知道里面的主子醒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突然挣脱束缚,扑到前面,重重磕头,“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
不远处,俊俏的公子小脸拧作一团,面色惨白,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踉跄着走了几步,“墨竹……别说了…呃……”
他一身浅蓝棉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得宠的侍君,那料子是云缎阁的新品。
此刻却连一件斗篷都没有,脆弱的风往那边吹,人就要往那边倒。
裙摆浸湿着羊水,混着血污脏晦不堪,天寒地冻,变成一块坚硬的硬纸板,挡不了寒。
站在他身旁的那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双手托着汤婆子,拢了拢肩上的斗篷,仰着调子催促道:“诸侍君,快些吧,才走一半不到,您是要谋害子嗣嘛?”
诸韫玉腹中疼得厉害,紧拽着衣裳,咬的嘴唇发白,一声不吭,憋出一身冷汗。
他腿冻得没了知觉,两股之间窜出的血水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热源。
他爱干净,脸皮也薄,这样出现在大众面前,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不想委身在那人之下,也不想为她生孩子,初经人事很疼,床笫之欢也很痛苦,生子时下体撕裂开来的感觉更是恐怖至极。
他无心争宠,搅入事端,偏偏事与愿违。
人群骚动,男子扑面的破碎感,总惹人怜爱,纷纷为他报不平。
“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大着肚子被赶出来了?”
“这下面都破水了,怎么还伫在着。”
可谁又正真对他施以援手?
身旁的嬷嬷府上的官家,效命与谁,不用多说。
她异常讨厌他这副姿态,明明是个病秧子,弱不禁风的,不动声色就勾得一众女子为他说情。
一记白眼撇过诸韫玉,道:“漂亮有什么用?生不出女儿,接连两胎都是男孩,我们家正君特意找大仙算过了,说他这命就要往这都城走上十圈,生下来的定女孩,大家别凑热闹了,赶紧回家吧。”
想都不用想,将产之人,围着整个都城走十圈,人要成什么样子?
后宅之斗罢了。
可是没人在乎,此话一出,观点开始发生改变。
“那也不用这么冷的天,把人逼出来吧?大不了下一胎再挑个好一点的天气,走一走。”
“别人家的家事,就要这一胎是个女娃,要怪就怪他命不好!”
“看他那身上那股子温顺劲,床上一定很带感!”
言语越发不堪,说来说去,左右饶不开他那不争气的肚子。
马车缓缓前进,墨竹最后的希望掐灭,天空下起鹅毛大雪,人群散去。
今日,注定难熬。
嬷嬷一口唾沫星子吐出,踢了踢那团东西。
她辛灾乐祸,就等着墨竹被毒打一顿,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什么都敢拦。
“诸侍君,我们走吧?”
再看那主子,破水之后,一副快疼死的晦气模样,又不是没生过,还不是没死。
“正君也是为你好,等大人回来,香火也有了,身子也好利索了。”又可以用你这勾人的身体,好好伺候。
前提是,你能活着回去。
嬷嬷想着就好笑,诸家是个书香世家,朝堂上说话份量也不轻,诸家男儿当不了皇家男妾,也能当个官宦家的正君,怎么就沦落到连个侧君都不是的男妾了。
墨竹抹掉嘴角的血,手在雪上蹭干净了才来扶诸韫玉,两人皆是沉默,只有粗粗的喘气,伴着寒风,刮得脸疼。
搀扶着走了一段,诸韫玉脚下一滑,墨竹竭力稳住,奈何腿瘸了使不上力,嬷嬷一群人冷眼旁观,就这样看着他们俩,不轻不重的倒下。
诸韫玉一声闷哼,一阵钻心剜骨的疼从脊椎骨那处传来,他摸着圆鼓涨痛的腹底,五指绞出衣袍无数道褶子,“呃……”
“公子!您没事吧!”
诸韫玉摔在墨竹身上,平常人这么一摔,肯定是当个乐子。
可诸韫玉身子弱不说,还怀着孩子,在雪地里走了几个时辰,前两胎不知熬了多久才破的水,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