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的石和荆棘磨破了他的脚，他看到周围飘着很多鬼魂，却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一停，他和他娘就会重新被抓起来。

阿净拖着沉重的去棺材铺里买了一棺材，把娘装去之后，徒手挖土，可坑只挖了一半，他就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趴在棺材边上，越来越重。

他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被麻神磨得开绽，还有一颗牙齿在晃动。他想哭，却又生怕自己一哭声，就换来一阵更恶毒的殴打。

白听到这里，开始愤怒，握了拳。

许夫人仁善，在听到他的遭遇时，泪婆娑地给了他几个馒和一把银两。他倒在地上大啃着，他还想喂给他母亲吃，却只碰到他娘僵冰冷的嘴。

阿净看着神婆瞪大了双，想反抗，却被一个中年大汉拽住细细的手腕。他蹬挣扎，神婆又说：“牺牲你们两个，能保护一村的人，你知足罢，能被活祭，是你们的福分。”

话音刚落，两个壮汉冲了上来。阿净被在地上，他母亲生怕他受伤，跑过来把他护在怀里。

吃了东西，他有了些微可以站起来的力气。但他知，他的早已因长途跋涉和长久的饥饿而垮了，纵然现在站得起来，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他母亲上伤很重，他背着母亲一路上走走停停，等他到姑苏城的时候，已经立了，他母亲的伤早已溃烂脓。他试图乞讨，但这年月，大家自顾不暇，没有人会来搭理他。他们一路上吃的是草树，饮的是路边溪。

他就这样背着他母亲，靠着光秃秃的一双脚，一路走到了姑苏。

树上杜鹃啼鸣，前愈来愈黑，他好像看到有一个影朝自己走来。“哥……”他伸手想抓住对方的衣角，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等母亲咬开他的绳索时，已经毫无力气了。冬季的夜，寒风刺骨。阿净趁看守昏昏睡之时，背着母亲了窗，逃山村。

“听说他大哥在外经商会寄钱回来，他们要是死了，那钱……”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血模糊的脸，“娘……”他刚想叫她，她娘却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正在用自己的牙齿，咬开捆住阿净的麻绳。

于他大哥寄回来的钱……”

他们如同砧板上的两块，那时是冬天，他与母亲正坐在屋里烤火。突然一批乡民冲小屋内，阿净警觉地将母亲护在后。神婆站在门调：“把他和他娘都拉去祭了，妖怪就不会再来了。至于他大哥寄回来的钱，大家以后平分，补贴家里罢。”

乡民的拳脚不停落在他们上，阿净怒吼哭泣着：“你们凭什么打我和我娘……”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嘶吼了多少话，亦记不清自己怒号了多久。他只知自己是在叫喊中失去意识的。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不肯去，直接打罢！”

立这一天，他还没找到他哥哥，他的母亲就已经死了，母亲一走，他只觉得自己也撑不住了。他倒在街边，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过了多久，一对衣着华贵的夫妇现在他面前。

他和他母亲被捆成一团丢在了柴房里。

到最后一刻，他想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许夫人。她是这一路上，唯一帮过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