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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斗的鼻梁和脸颊处沾着喷溅状的猩红鲜血,刺目的红色显得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白。他波澜不惊的神态显然并非刻意伪装,而是因为对杀人习以为常,所以自然流露出了极度的冷漠。
但宋荔仍然能从他的目光中辨认出一丝怒意。
她不确定那究竟是因安道尔对她欲行不轨而起,还是因她出现在三楼而略显可疑所导致。
她用一种近乎凝固的神情与陆斗对视,随后将目光缓缓、缓缓地转向他身侧,落在不远处那具尸体上。
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白森森的骨头穿破被鲜血覆盖的皮肤展露在外,脑部组织从裂缝中流淌出来,那副画面化作斑斓的色块撞入宋荔的视线,随之而来的是愈加浓重的血腥味。
宋荔在一片死寂的安静中机械地将目光转回,重新看向陆斗。
“……一楼和二楼里……有情侣在洗手间里面,所、所以我来三楼。”
宋荔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生理性地发抖,就连声音也是颤抖着的。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仍然是通红的,照往常本该已经簌簌落泪了,此刻连眼泪都被吓得流不出来,空余几滴泪珠悬在眼中,像晶莹透明的玻璃珠,将她眼中的恐惧尽数投射到了陆斗的眼里。
陆斗垂眼看着她:“你怕什么?”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因背光而落下的阴影将她的身体完完全全笼罩。
织料昂贵的衬衫上也是斑斑血迹,半卷的袖子下,小臂肌肉线条起伏,血渍从手臂中部一路落下,划过白皙手背的青色血管,汇入拳背那一片淋漓鲜血里。
安道尔的鲜血。
“我…….”
宋荔又怔怔地看了一眼死去的安道尔,随后迅速仓皇抬眼看向陆斗,这细微的动作导致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悬在她的下颌迟迟未落。
“他…….”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可陆斗好像还在等她的答案。
陆斗的询问并非陈知衡那种带有明确目的性、指示清晰的审问。相反,他的想法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如春日浮冰,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冰冷的寒潭中,连骨头都要被冻碎。
宋荔甚至不知道,他此刻这么问她,究竟是对她有所怀疑,还是因情绪不佳而随口一说。
她不敢说话了。
过了片刻,她缓缓垂下眼,用尚有些发抖的手从掉落在一侧的包里拿出一条洁白柔软的帕子。宋荔尽力地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站起身,踮起脚,用帕子将面前青年脸上血迹小心擦去。随后,又垂下头,替他将手上的鲜血擦净。
宋荔做完这一切,才紧紧捏着手里被鲜血浸透的帕子,努力冷静地说:“…….谢谢。”
陆斗静静看着她动作。
他知道她吓坏了,她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头没有人性、只会厮杀屠戮的畜生。
然后她给这头畜生擦掉他杀人的血。
他要夸她大胆吗?
就在宋荔在陆斗冷淡的目光下要恐惧到麻木的时候,陆斗扯去了她手中的手帕。他走到走廊处,把刚才随手搭在护栏边的外套拿进来,罩住她的头,连带着将她娇小的身体一起裹住。
宋荔反应过来时,她的视线已经变得一片黑暗,外套上属于陆斗的那股极浅的山茶花香萦绕在鼻尖。
身体失重,她意识到自己跌落在了陆斗怀里。他抱着她坐在了远离尸体那一侧的沙发上,使她整个人都裹着外套躲进他的怀中。
宋荔如劫后余生一般地躲在宽大外套之下,抱住自己双臂,闭上眼缓解极度恐惧带来的眩晕。
陆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