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碎步像個甩不掉的影子跟在餘生後面。
入夜的氣溫迅速下降,吸飽水分的衣物透出刺骨涼意,寒氣侵入白嫩的嬌膚,在表面激起陣陣細小疙瘩。
若海依忍不住用手臂環住自己,好像這麼做就能阻止體溫的流失,嘴唇也因為整整一天未攝取水份而發乾,吞唾液都感到喉口微微刺痛。
「今晚就在這休息。」
餘生熟練地扎起火堆,裊裊煙霧升起,橘紅色的火光替黑暗點燃了一抹色彩,熱源很快就讓周圍的空氣暖和起來。
「待著。」留下簡短的一句話餘生便消失了。
若海依抱著雙腿坐在火堆邊,四肢冰涼僵硬,即使離火源這麼近,仍無法驅散附著在肌膚上的寒意,她閉上眼將臉埋進雙腿間,夜晚的森林連蟲鳴聲都聽不見了,只剩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恍惚不知過了多久,餘生回來了,手裡多出一個墨藍水壺,另一手拿著巨大葉片做成的包袱,裡面放滿了鮮豔欲滴的漿果。
「吃掉。」將東西放到她腳邊,他走到靠泥牆那側倚靠坐下。
若海依已經慢慢習慣他的惜字如金,空空如也的胃袋在看見食物的那刻應景地發出咕嚕聲,她才想起大半天都沒吃過東西,飢餓感遲鈍地被喚醒。
「……你呢?」見他把食物和水都給她了,自己卻什麼也沒有,她細聲問道。
「不用妳管。」還是那麼冷淡的回答,在對視上那雙泛著擔憂的水眸,不知怎麼,他又補了句,「吃過了。」
若海依這才放下心,捻起葉片上的漿果放進嘴中,一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擴散開來,稍稍減弱了疲憊,她忍不住一連塞了好幾顆,腮幫子都變得鼓鼓的。
餘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乾淨的水源,入口的水清甜甘涼,喝下去的剎那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吃飽喝足,她舔淨指上的殘汁,掀眼偷偷看向對面的男人,他閉著眼睛,清冷俊美的臉蛋在火光的照映下多了幾分暖意,柔化了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顯得沒那麼不近人情。
累積的疲倦到了臨界點,神經如同拉緊的弦一樣緊繃,各種因素匯聚於此刻猛烈地反撲,當生理需求被滿足時,大腦的運轉開始慢慢降速,若海依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抵抗未果之後黑暗如願地吞噬了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