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可以不提起。”荣恪笑看着她，“不过臣忘不了，也不住自己总是想起。”

“不能。”看他眸黯淡下去，又补了一句，“我若有事找你，自会召见。”

荣恪在外听到她的笑声，抿着落荒而逃，就知她不稀罕。

他站得很近，大的影笼罩着她，她的心升起不自在，仰了脸皱眉看着他低声说：“退回去坐着，否则我叫翟冲来。”

“再说吧。”温雅的声音有些不稳，“先说下，我也没让你非得住在军营，以后想回府就回府。”

荣恪笑了起来。

“就算忘不了，不许去想，更不许提起。”温雅往后躲了躲。

“他不是偷听，他是正大光明得听，他是御前禁卫，耳力又好过常人，不让他听见不可能，听见也没什么，他又不会说去。”温雅笑，“我常常要面见大臣，有他在，我说了什么了什么，也有个明证。省得时日长了，被那些学先生说闲话。”

温雅无奈：“那你说吧。”

“没有。”温雅摇摇小声说。

看他慢吞吞退殿门，温雅起过去，拿过几上锦袋，打开绳倒在掌心，咯得一下笑了声。

两手合拢，将石雕拢在掌心，倚回榻上仔细端详，手指描画着芙蓉和布虎，还有那灵动的红衣红，忍不住又笑，我小时候的模样，他怎么会知？柳姑姑告诉他的？

“喝茶吗？”温雅和煦问。

荣恪退了回去，坐下来笑看着她：“校场比武之后，太后可能给臣一个里的差事？”

鸳鸯谱。这两个小丫不是你的侍婢？我怎么听说是通房？”

他意兴阑珊了。

“没事了，你退下吧。”温雅不去看他，低说。

“不是让你忘了吗？”温雅更加小声。

温雅说一个你字，瞧着他叹了气，神情颇为无奈。

“臣尽力了，以为忘了，可夜里偏又梦，难太后就忘了吗？”荣恪看着她，青草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荣恪起趋前几步，压低声音问：“万岁山脚下别院中那个月夜，他也在旁偷听？”

荣恪眸一亮：“回府不回府倒次要，臣若想见太后，可能吗？”

“是臣娘的女儿，七岁的时候娘病故，临终前把两个女儿托付给臣，臣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家中长辈们也疼，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有空的时候带给太后瞧瞧。”荣恪看到翟冲生气，心情突然大好，指指翟冲说，“太后，他总在外面偷听。”

他却半晌沉默，许久不发一言。

翟冲得意看了荣恪一，笑着转过去。

“臣不想成亲。”荣恪又走近一步，“臣想要陪在太后边，臣本想说服冯茂将少傅之位让给臣，听冯茂说惹太后生气了，是臣的错，臣应该跟太后当面提起才是。”

他摇摇，从袖筒中掏一个锦袋搁在旁几上，站起来大声说：“臣告退。”

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巧致的石雕，刻成惠州泥人的模样，其上描了彩绘，是一位憨态可掬的小姑娘，胖嘟嘟的脸，圆圆的鼻一张小嘴，两笑成弯月，双丫髻，一边簪一朵粉的芙蓉。红衣红，怀中抱着一只布虎。

“臣还有话要说。”他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