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她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才能让自己还能对苏铭笑颜。

苏夫人将画从匣里拿，打开。

从方才起就站在房外不便再往里去的项云珠跟在她旁，同她一离开。

他抬起手抚上苏夫人的脸颊，轻轻挲着，声音温柔得有如三月的风，能苏夫人的心坎里，“菀妹可是又想到从前的事了？莫要多想了，都已经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十七年过去了，阿萱她早已投胎到了一个好人家，你也早该放下当年的事了。”

这是南唐大画家徐熙的！

向家娘常来我们府上坐坐。”

苏铭不由伸手来替她将孟江南的贺礼接过，客气：“向小娘有心了。”

苏晚宁说完，又亲昵地拉上孟江南的手，拉着她离开房。

苏铭说着，将方才替她接过长匣重新递给她。

苏夫人明明面上仍是娴静温柔的模样，却迟迟没有伸手来接。

房里又只有苏铭夫妇二人。

苏夫人修剪平整的指甲此时已将她自己的掌心抠得鲜血淋漓，血渗她的甲里，将她的甲尽数染成了血。

、腊梅、珍珠耳坠……

项云珠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从房来之后的孟江南情绪异常的低落，可明明她面上并无任何异样。

这天下唯徐熙能作！

只因画上牡丹他们太熟悉，那绘画的笔法太惊艳，画卷上提的诗以及画卷末端的朱文印不知在多少书上提过，又不知为多少士林中人引以为范，不断临摹。

是真迹，而非摹本！从画上笔墨、印章油脂以及纸张的新旧程度能够辨别得来。

苏晚宁不知自己母亲今日为何也一而再的失态，只当她太过震惊于孟江南与她很是相像的才会有如此反应，但其中真正原因，苏铭却是知晓的。

听得苏夫人这般说，苏晚宁这才又笑了起来，“那女儿与向家娘便不打扰爹娘，先行到前院去了。”

孟江南在将贺礼递给苏铭时看了他一，在他发觉之时她已经低下了去，并转随苏晚宁离开了房。

而前这幅每一笔无不是震撼人心，仿佛画得不仅仅是牡丹，而是作这幅画的人的风骨。

她，嗯了一声，冲苏铭微微笑了起来，“好，听铭哥的。”

她一颗心糟糟的，从方才见到孟江南的那一开始，她便觉甚么

一幅盛放的牡丹图映她与苏铭的帘中，令他们齐齐愣住。

苏铭已被这一幅惊得全然了神，并未察觉苏夫人在惊艳过后已将目光从画卷移到了翻倒在地的那株腊梅上。

苏夫人将匣接过，放到一旁的案上，打开了匣。

孟江南却没有动，跟她说了一声“稍待”后，将一直抱在臂弯里的那只长匣双手递给苏夫人，微垂着睑：“这是给夫人的贺礼，望夫人能喜。”

匣里是一幅装裱好的卷起的画。

尤其是徐熙绘牡丹的技法并非后世人所能临摹得了，能临其表象，却临不了其神魂。

“来，看看那个与我们一家都有缘的小娘给你了送甚么贺礼？”苏铭不想她再胡思想，故将话引到孟江南的赠礼上来。

向小娘竟将如此贵重的当贺礼送！她可知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徐熙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