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孟江南如方才突然抱住宣亲王妃一般又猛地自她怀里离开，震惊得一时间竟忘了哭，而是涨红着脸羞愧且着急：“对不起娘，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傻孩。”宣亲王妃轻轻了她的脸颊，打断了她的话。

“阿……”孟江南怔怔地看着眸中写满了温柔慈的宣亲王妃，忽地扑她怀里，将她抱住，闭着颤声唤她，“阿娘……阿娘！”

“对不起阿娘，我让你担心了，我不想哭的，我只是太想你了。”孟江南将宣亲王妃愈搂愈，仿佛害怕她会离她而去消失不见似的，边哭边，“阿娘，我好想你……”

孟江南用力，泣不成声。

项璜才自车下来便见着自家所有人都围在门前，围在哭得两通红的孟江南旁，生气又着急的模样，聪明如他走上前甚也不问，只是温和：“小弟妹莫急，到家里坐下和了再慢慢说。”

这是一个懂事又可怜的令人心疼的好孩。

“小弟妹，你可不许再说甚么‘对不起’的话，你不就是抱抱娘么？有什么错？”萧筝跟着。

他这般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这还是在大门外，天寒地冻的，忙又让孟江南赶回家里去。

她是母亲，她知晓孩伤心难过的时候需要的是什么。

不仅是因为她忽然的举动，更因为她的这一声“阿娘”。

她未有像宣亲王与萧筝那般只顾着生气与着急，而是用最温柔的声音与语气安抚着伤心的孟江南，像哄小孩儿一般。

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她有嘉安，有家，有阿娘，有大家。

阿娘，大家……

便是项璜也都微微笑着：“小弟妹莫是在何受了委屈，万莫藏在心中，会教我们担心的。

孟江南愣愣地看着她。

“你愿意唤我一声‘阿娘’，是我的福气。”宣亲王妃抚着她的额鬓，柔柔笑着，“你若愿意，我愿意你的阿娘。”

明明来等着项璜的萧筝，这会儿都没有注意到项璜回来了。

宣亲王，也跟着：“皎皎会是一个好阿娘的。”

阿娘说的对，阿娘在这儿，大家也在这儿。

“小鱼乖，不哭了啊。”宣亲王妃担心自己糙的手疼了孟江南的细的脸颊，此时已拿上了帕，边轻轻揩着她脸上的泪边柔声哄，“再哭就要把睛给哭了。”

“阿娘在这儿，小鱼不哭。”宣亲王妃一下接一下轻轻抚着孟江南颤抖的背，温柔得仿佛她真真是她的亲生母亲一般，“阿娘陪着小鱼，大家也都和阿娘一样，陪着小鱼，小鱼没有错，不要觉得愧疚。”

项云珠握着她的手，歪着冲她挑挑眉，笑：“小嫂嫂，我们都可担心你呢，可不许像爹一样说哭就哭了呀！”

因为孟江南同她的几个孩一般都是唤她一声“娘”，而非“阿娘”。

宣亲王妃怔住。

宣亲王妃虽不知孟江南在苏府里遇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可她多少能明白孟江南这是心底的陈年旧被生生剖开了，她本是想要独自舐，奈何伤太过疼痛，她没能忍住。

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一言不发的向漠北看着抱着宣亲王妃声声唤她“阿娘”的孟江南，拢在鹤氅里的双手成拳，眸中的黯沉比夜幕上的乌云更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