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在孟江南旁伺候了她大半年，早已清楚了她的，也知晓唯有向漠北与小阿睿是她的肋，既然这般劝不住她，便只有她的肋了。

外边小秋等着瞧见她屋里的灯火终是熄了，才放心地去歇下。

她的脑里纷纷无数的事情，唯有想到向漠北时，她的心才能够安宁下来。

然而孟江南在府上等不住，非要早早地过去，生怕自己会晚了似的。

“小少夫人，已经时过半，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小秋本是旁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待她画好了便伺候她睡下，然而迟迟不见她有要去歇息的打算，小秋终是声提醒了她。

翌日，孟江南到梅林练过基本功，再在萧筝的教导上练过匕首的各式用法，尔后每一招式独自练过数十遍后，便回听雪轩换了衣裳，带着小秋迫不及待地坐上车，让向寻驾着往棘闱方向去了。

孟江南，任她去了。

小秋见状，知是自己的话起了效用，忙从孟江南手中将笔与笔洗拿过来，“婢替小少夫人拿去清洗。”

小秋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低下抿起嘴偷偷地笑。

许是总觉心底的那一难过像墨一般难以化开的缘故，孟江南今夜尤为想念向漠北，若非棘闱是她去不到的地方，否则她怕是早已飞奔到了他旁。

又是需要抱着他的枕将脸半埋于其中才能渐渐睡的静夜。

小秋将笔清洗净拿回屋来后连忙又用铜盆打来了温，伺候了她洗漱才阖上屋门退了下去。

笑过之后，她渐渐睡了去，心里想的都是向漠北，不再去想与苏家有关的一切。

然而孟江南躺在床上比昨夜更难眠。

“小秋你笑什么？”车还在路上，孟江南尚有心思瞧着旁人旁事。

孟江南并不习惯旁人帮她宽衣，所以不再需要小秋在旁伺候，她宽衣后坐在铜镜前取下发髻上的木兰簪，将簪放到妆奁里时目光落在了前边她沐浴前取下亦放在妆奁里的那对珍珠耳坠上。

极的模样。

果然，孟江南正拿着湖笔蘸墨的手抖了一抖，尔后把将将蘸笔肚里的墨在砚台边上刮掉，将笔放笔洗里涮洗。

她看着那对耳坠许久，这才站起熄了灯躺到床上。

她睡着时迷迷糊糊在想，她明日要去棘闱外边等嘉安，她想快些见着他。

“笑小少夫人您呀！”在孟江南面前，小秋甚么都敢

小阿睿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小秋拿不来他理由，便只能搬向漠北。

“我还不困，过会儿再歇。”孟江南重新铺开一张净的纸，拿镇纸压好，可见还没有要歇息的打算，“小秋你去歇着吧，不必再伺候我。”

“小少爷若是知晓小少夫人夜里这般晚了还不肯歇息，怕是不能安心考试了。”小秋又劝。

此时离午前开棘闱大门放第一牌让已经答完卷的考生离场的时间还有半个余时辰，寻常由宣亲王府去往棘闱的路并不会拥堵，今日亦然，现下过去不仅时间绰绰有余，甚至是过早。

嘉安卷答得可好？睡得可还好？可还好？可瞧见她绣在被边沿上的小刺猬与小鱼了？

想到向漠北瞧见那小刺猬与小鱼时的神情，孟江南情不自禁地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