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她是死过一回之人，她不是未有为二想过和离这一步，只是她不曾提而已。

自古以来只听闻男休妻比比皆是，女和离屈指可数，毕竟离了夫家，女本难以在这人言可畏的世上活下去。

打扮过的脸上一片红，钗发散，足见谭远这一掌打得有多用力。

谭远不多看她一，当即便转回来，照着向漠北躬下，张嘴正要说上什么，却听孟兰茜不无嘲讽地轻笑声：“呵呵呵……”

“民妇与丈夫成婚九载，原本誓言白偕老，不想其情不，心中早已将糟糠之妻下堂，既是如此，不若就此离散，自此民妇与他之间恩断义绝，再不相！”孟兰茜字字铿锵，未有分毫迟疑，可见她是下定了决心。

“二！”孟江南见状忙要去扶她起来，“二你这是什么！？你快起来！”

便是孟江南，都震惊于孟兰茜这一刻的决定而忘了将她扶起。

若是能够，这谭府她一刻都不愿再多呆。

地上凉，二小产之后都未能好好将养过一天，这地上的凉意二如何受得住？

“二的请求，我受下了。”向漠北伸手，虚扶了孟兰茜一把，“谭员外郎妾灭妻，发妻与其和离，天经地义。”

谭远则是震惊得

“谭远，你如今就只剩下打女人这本事了吗？”孟兰茜看着如今上再也丁当年模样的谭远，眸中除了嘲讽，便只有寒意。

而在场除了她与向漠北之人，所有人都怔住了。

柳氏震惊得双目大睁，动也不动。

她嘴上的是“证人”，实则是在求他为她主。

始终如一？孟兰茜冷笑，一切不过全都是给外人看的罢了！

孟江南急红了。

她迟迟未有抬，谁人都瞧不见她面上神。

向漠北颔首：“二但说无妨。”

敢于和离的女，何其有勇气！

毕竟二不是她，她不能因她自己的想法而去左右二的决定。

可她却是忘了，二曾经便是为了情而与家中断绝了一切关系，为世俗所不容，又如何会觉得和离是一件行不得之事？

莫说她一事相求，便是从今往后她有任何请求，他都愿意予她帮助，在所不辞。

“民妇谢过向修撰！”孟兰茜声音微颤。

说着，她再朝向漠北磕下一记响，“民妇与其和离，求向修撰为民妇证人！”

她当时张的模样，着急的举动，全都不是假。

方才危险来临之际，她并非想着自己避开危险，而是先想着护住小鱼。

因为谭远之所以始终未有休了她而扶柳氏为正妻，并非他对她情意未消，更非他念她当初不顾一切地相伴，不过是因为他能升至这吏员外郎之职乃吏尚书看上的便是他对糟糠之妻的始终如一。

与夫家走到和离这一步的女，又是何其可悲。

然而孟兰茜却是抓着她的手，非但跪得定，甚至还朝向漠北躬下磕，恭敬：“民妇有一事相求，求向修撰能为民妇个证人。”

她本还打算待到旁无人时再求小郡王此事，下看来是无这个必要了。

她说完此话后忽地将裙一提，当即就朝向漠北跪下了来。

她是真真打心底疼小鱼护着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