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女人的脚勾着拖鞋，晃晃荡荡

她家里头的暖气坏了。

虽然一般来说这里的天气算不上严寒，但没想到回到这镇上，竟然够冷的。

这几天也难得下了雪，越下越大，是那种灰色的雪，看起来像是混着尘土一样。

老家这边早早就生了火，她表姐成茹家里也是十一月就点了火炉，整个房屋温暖，踏实，两个人坐在炉子旁边嗑瓜子儿。

“这次要待多久啊？”

“待到小年。”

程怀玉把手里的干果皮儿往炉子一扔，火燃烧起来，发出‘劈里啪啦’的爆炸声，带着一点点轻微的香气。

“敬之呢，没回来？”

“忙呀。”

怀玉笑了笑，“我先回来，等他小年回来我俩一起走。”

“忙点好。”

成茹的老公梁经桓过来给她们换上重新泡的茶。

见他端起来要给自己倒水，程怀玉拿着茶杯接着。

这透明玻璃的茶壶，壶的嘴儿长长的勾着，边缘圆润，香气的茶，热气扑在她的鼻息。

男人的手指粗糙，阳光的棕黄，是只大手，端着。

她的手葱断似的，青白香美，骨柔如丝缎，是只巧手，捧着。

“谢谢姐夫。”

梁经桓看她一眼，有一秒的停，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又给成茹倒了一杯，然后就起身走了。

“敬之那是挣大钱……”

“赚什么大钱，跟早些没什么区别。”程怀玉说，“姐夫多好，顾家。”

成茹嗔了一声，直道，“好什么好，也就这点好了！”

看自己老公一眼，“一休息了就没事干，顶多也就做做饭，拖拖地，那换下来一身的衣服还是得我洗，吃了饭他就刷刷筷子碗。”

听着好像对人家很不满意一样，实际上呢，话里头还是在炫耀，真选作。

她刚回老家的时候就碰到了她，说让有空来她家坐坐。

怀玉就应了应，不去，她偏还硬请，就为朝她炫。

她这个表姐成茹，就是爱装扮，她从小就跟她不对付，不过是长大了，现在这关系都装点起来罢了。

跟这个叫梁经桓的男人痴缠了两三年，终于是结了婚，喜欢的不得了。

以为她现在离镇远什么都不知道呢。

“晚上在这吃吧，让你姐夫給下厨。”

“不用不用。”

“啧，”成茹不依，“你还跟我客气！”

“不是……”

还没装够呢，一次两次的。

“你们都说敬之厨艺好，我说真的，不是我夸他，梁经桓比他还好呢。”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