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睛睁大，下意识去扶，可惜月觉动作看着迟缓，实则眨间便跪得结结实实，你本就来不及，何况炽烈拉了你一把，他狠狠拧眉，眉宇间攒着不悦呵斥：“没穿鞋呢！小心伤着脚！”

一时相府灯火通明，大小在太女房中受伤的消息惊动了宰相妻夫。

瞧宰相的态度，即便女儿受伤因你而起，恐怕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怪罪，就怕你愤不够尽兴，甚至暗示别说跪一个碎掉的瓷碗了，就算跪十个也行。

你连忙免了礼，安抚：“孩受伤，母父激动实属正常，不必在乎虚礼。”

宰相一把拉住好似快厥过去的正夫，狠狠掐他手心，语带警告：“还不见过太女。”

可她都没有，宰相将你安顿好后径直回房歇息，也没理今夜固执守在女儿床的正夫。

你愣住了，炽烈也用不识好歹的神瞪月觉，月觉一向对炽烈的瞪视视若无睹，倒给了你个台阶：“疼。”

你被扯得安全避开一地瓷片，可碎瓷刺的声音如雷贯耳，很快弥漫淡淡的血腥气，你气月觉故意伤害自己，又担心伤太重，连忙扶起：“伴我多年你还不知我情如何？怎会因一碗汤胡怪罪人？”

虽说儿时遭遇使炽烈平等地讨厌除你之外的所有雌蜂 ，但月觉绝对是他最最最讨厌的，每次都来坏他事！

你正皱眉看着郎中用镊小心翼翼夹碎瓷片，不知是否跪的太用力，有些可见骨，月觉却仿佛知不到疼痛，除了额角沁细密汗珠，发白，神仍是淡淡，痛都不哼一声。

你没有怪罪炽烈，这俩互怼不是一两天了，见面不损几句就不自在似的。不过你倒被这话提醒了远解不了近渴，你如今在宰相府，府上郎中的确来的快些。

地上的碎片药渣早在你搀月觉时被炽烈扫走，你又使唤完活的炽烈去请御医，炽烈看着脸苍白的月觉靠你肩，心下不，忍不住刺一句：“小小伴读比陛下都金贵，不是御医还不能看了是吧？”

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月觉缓缓跪下，低声请罪：“月觉犯了错，请殿下责罚。”

你都不知月觉能如此忍痛。

你终于得以推动炽烈，无视炽烈不甘的神，略尴尬地转移话题：“没伤着手吧？”

你隔着纱帐遥望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安的月觉，似乎对母亲的漠然习以为常。仔细想想，月觉很少说家里的事，只偶尔听他提过温和柔弱的父亲，宰相母亲仿佛缺失了般。

你拿起帕给月觉汗，不等炽烈开找茬，月觉巧妙避开。

彻底被打扰的炽烈恨恨瞪，他果然和月觉不对付！

其实早在宰相来之前就打听清楚状况了，明知你无碍还如此派倒也正常，毕竟份摆在这，太女在她府上磕着碰着了，对宰相来说都算大事。

你能觉到月觉的痛苦，两膝颤颤，你几乎拉不住。你只好将胳膊绕过脖搭在肩膀，将月觉全重量转移到自己上，一问“能走吗”，一小心翼翼往床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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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眨了眨，也不知信没信月觉因碎片太疼控制不住摆动，从而躲开你汗的动作。

你没说什么，怕月觉再动郎中不好理伤，正缓缓站直，月觉母父恰巧门缓解了尴尬窒息的氛围。特别是月觉父亲见孩血翻卷的膝盖，着香帕人未近泪先，哭嚎：“我的孩呀！”

前提是即使因人情世故来不及关心伤了膝盖的女儿，也该在献完殷勤去温言关怀一番，就算不善表达母，去看一也算聊表心意。

月觉低垂的睫颤了颤，又是这样，每次都先施与关怀，而非斥责损毁价值连城的珍宝，是不是无论犯什么错，对你下多过分的事，你都能原谅？

月觉父亲仍激行了礼，抹了抹泪，到床细细询问郎中详情，疼之情几要满溢。反观宰相，除了来望那一，再没分过任何神，反倒殷勤询叩你是否受伤，又唤来自己得用的郎中给你检查一番。

好像你才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