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吗?年纪碾压,人数碾压,她甚至看见有人手里拿着细长的棍儿。
这就是长大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许多比她强大的垃圾,随随便便就能逼得她只能当缩头乌龟。摇人是最保险也最安全的办法,但姬冕不想输。陈怀瑾干出这种事,不是姬怜怂恿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她连陈怀瑾都没办法独自干掉,要怎么让姬怜听话?
没有人再进这个卫生间。有笑声和打闹声由远及近地来,又被竹林下看着就不怀好意的一堆人吓走,连脚步声都慌乱起来。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强迫自己无视狂跳的心脏冷静思考。一墙之隔,陈怀瑾戏谑的声音分外刺耳:“看见了吗,姬怜。她就是个女的,女的都是纸老虎,被揍一顿就老实了。”
他的笑声里夹杂着姬怜模模糊糊的咕哝声。姬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头一次有了把人勒死的念头。不仅是他怂恿的,还来了?他想看什么?看她被一群人拖出来打就开心了?她可从来没有让他被别人围殴的兴趣。
“她要是告状我就完了......”咕哝声清晰起来,墙头草的白眼狼似乎没料到这么大的阵仗,又急又慌结结巴巴:“还是走吧......”
“她会告状你就不会了?”陈怀瑾的声音猛然拔高:“你不会告状?就说她带头在学校里霸凌你,不许你去踢球,干扰你学习,什么理由想不到?你的脑子呢?”
声音锯着她的脑子,姬冕出奇的平静。训她的狗,撬她家的墙角,带坏她的哥哥,还带着人来打她。
姬怜唯唯诺诺地应着,几个男的已经开始无聊到蹲在地上拔草:“就守在女厕所跟前?”
“当然,”陈怀瑾肯定道:“小妮子肯定得出来,不出来就蹲到她出来。等出来了,她给姬怜几巴掌,你们就回她几巴掌。再给点警告,拖到林子里轮一遍什么的,或者掰断一根手指头也行,随你们的便。来,姬怜,告诉他们你妹妹打了你多少次。”
“不行的怀瑾!我妈妈会杀了我的!别这么干,别......”
姬冕凉凉地想:你对着垃圾装可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会这么极端呢。
不过,如果姬怜只是假装的呢?其实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只是半推半就当一个已经劝过了却劝不住的小可怜。到时候东窗事发,朝地上一躺就开始哭哭啼啼,把罪过全都推给劝不住的陈怀瑾......
啊,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他有这么恨她?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吊带背心和破洞牛仔短裤,外面披着轻飘飘的防晒衣。发箍一取下来,野蛮生长的发丝就垂到眼前。这个月还没来得及理发,长度在肉搏战里很不利。
陈怀瑾没有一点耐心,也可能受不了竹林里的蚊子,等了一会儿就开始焦躁,让人把姬冕从卫生间里拽出来。几个男生没胆子进女厕所,只能打开手机联系别人。不到一会儿,人就来了,瘦瘦高高的女生用蹩脚的姿势咬着压根没点燃的烟,一身的首饰丁零当啷响,蹙眉道:“一帮男的堵一个小女孩?”
陈怀瑾抢着开口道:“这事办完你欠的三千块都不用还了。”
姬冕完完整整地听着对话,三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