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倒在地,血顺着她的脸庞向下滴......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姬怜坐在长凳上,一直等到放学,等最后一批学生的打闹声地从窗外飘来,下班的校医开始赶他回家,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选择。
体育老师没有喊他,他一定早就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了。
他必须要回家。
或许还有一个选择是去医院找姬冕。但他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开始要脸。他宁可在家里被母亲扇巴掌,也不想在医院里,在那么多陌生人的注视下,承受母亲的怒火或更过分的无视。人生第一次自己回家,他一边哭一边辨认脚下的路,一直从白天走到月光将树照出浅浅的阴影。
他还是没有勇气随便找一辆车自杀,或者干脆跳进河里。家里没有人,或者说,有人也没有给他开门的。或许她们都接到了母亲的指示,从此将他赶出家门。他瑟缩地坐在大门的栅栏前,等到几乎半夜,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姬骞站在他面前。
“你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母亲说道:“我不指望你能和你大哥一样乖巧疼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我没想到你蠢到这种地步——早知道你能做出这种事,当年生下来就该把你送走。”
姬怜一路流着眼泪回来,蹲在栅栏前又哭了许久,眼眶如今已然干涩。母亲的话如此直白而无情,姬怜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求得原谅。他试图去抓姬骞亲的裤脚,但她已经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柳斐生扶他起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僵硬:“您还是先回房间吧,”她这么说。“刚刚吩咐了只让禁足。”
他乖乖地进了房间,乐观地估算自己禁足的天数。大概,或许,等姬冕出院回家他就能解禁。没想到母亲不止要禁足,甚至不让他进食。第一天他耐心地等早饭,等午饭,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可以入口的东西,只有从猫门里投放的数瓶矿泉水。他无法判断来给他送水的是谁,只能隔着门哀求给他一点吃的。没有任何回应,姬怜饥肠辘辘入睡,不到天亮就被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新的一天开始了,小门前依然只有几瓶矿泉水。
他疑心她们遗忘了自己,于是大声敲门,尖声哭泣,把脸凑到打开的猫门前,不断重复着道歉的话语。唯一被吸引而来的只有家里那只娇贵无比的萨凡纳,用人类看大猩猩一样的眼神观察他很久,甩着尾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第二天夜里,姬怜几乎睡不着觉,身体伏在地板上,妄想家里的哪位能背着母亲悄悄给他送一口吃的。然而门外依然是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姬冕在的二楼就像没人来的监狱。唯一的囚犯向空无一人的地方祈求自己的生路,他甚至不确定有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会被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