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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的教务主任姓崔,带过姬冕这一届三年的书法课,背着姬怜还有力气和姬冕唠嗑:“一晃你们也这么大了......你哥哥最近怎么样?也到了要上大学的时候了吧?”
“是,”姬冕说:“大哥也在纠结要选什么专业,这几天愁眉苦脸的。”
背上的姬怜意识越来越糊涂,耳朵却是好的,这人又在胡说八道了。崔老师是个很实诚的老好人,乐呵呵道:“你们家也不用考虑就业那些乱七八糟的,选什么都是好的。”姬雷霆小学的时候跟着他学软笔甲骨文,现在还有一幅裱了框挂在学校书法室的墙上。
“就是因为家里没要求,他才没目标嘛。”姬冕一脚跨两级台阶:“我还跟沈老师说过以后就拿画画当工作,结果被他说了好久。”
沈老师——沈息纯大师八十多快九十岁,教姬冕唯一一门不在家里上的国画课。姬冕突发此言把老爷子吓得握不住笔,直呼逆徒是不是嫌他寿命太长。姬冕的两个姨妈,姬骞的姐姐们不生孩子,就连姬骞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也只有这一个姑娘。把这一株独苗苗拐走......沈老爷子自认还想活到看他曾外孙长大。
崔老师没敢帮腔,把姬怜往上提了提,防止他顺着背溜下去。姬怜本来就头晕,颠这一下差点张嘴要吐。还好再拐个弯就是医务室,前台登记的老师看到背个人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赶紧引着两人去里间走廊:“这是怎么了?”
“他昨天受凉发烧了,”姬冕说:“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累的......也可能是吃冷饭了?”
姬怜被扶着在床上躺下,有气无力地阴阳她:“谢谢你还把原因记得这么清楚。”
校医拆了支一次性温度计让姬怜张嘴含住,又翻出血氧检测器夹在他的食指上。姬冕向崔老师道了谢,他还要继续巡逻就赶着走了。登记学生学号和姓名,翻出学生病历。一分钟很快,校医取出温度计条,眯着眼看矩阵:“39度2。”
姬冕倒吸一口凉气,啪啪拍了姬怜两下:“你真是没烧到40度再开口啊。”
姬怜本来就蓄着委屈,姬冕还没收着力道。他被这么拍了两下,眼泪跟泄了洪一样淌下来:“还不是怪你......”
他当着外人的面哭,姬冕的手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拍第三下。校医倒是见怪不怪,在病历上填了一会儿,顿了顿把他的手指拿过来看。“普通的发烧,”她“啪”地一声盖上文件夹:“先敷冰贴,待会联系一下家长......”
姬冕发誓,姬怜是用从小到大最尖锐的声音喊“不要”,嘶哑得像被钢丝球擦花了的萨克斯管。校医的面色不太好,她默默在心里叹气,对校医道:“老师,我们出去说吧......”
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一手夹着冰贴一手端着药杯。姬怜还倚在床头,一句话都不说,劈里啪啦掉眼泪。“别哭了,”她坐在他身边,拍拍肩膀,把人搂过来贴冰贴,难得的轻声细语:“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再来喊你。”
额头冰凉,姬怜把眼泪全蹭在了姬冕左肩:“讨厌你。”
“行行行,”姬冕全当哄孩子了。“先把药喝了,快速退烧的。”
姬怜磨磨蹭蹭地转过来,就着她的手喝又甜又苦的布洛芬混悬液。药液见了底,姬冕刚想起身就被挂住。大只的树懒环住她的脖子,声音都是哑的:“太讨厌了。”
“可倒是病中吐真言了,感情平时都装着糊弄我呢。”姬冕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发旋,还是令人满意的顺滑手感。“说说吧,有多讨厌我?”
“都讨厌。”他慢慢说道:“你们都讨厌。”
“讲道理,你讨厌我也算有迹可循。还有哪家可怜的一起被你记恨上了?”
姬怜又不说话了,只是想着往姬冕怀里钻得再深点。可惜两人差不多的身形,他没办法把自己整个儿塞进去。
“又开始装鹌鹑了,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
不说话。
“我想想,禹风滢?”这人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兄妹俩了,向来看不惯姬怜,只和姬冕要好。
不肯定也不否定,姬冕当他默认了。“还有谁你可能会讨厌呢......不会还有乐羊吧?”每次乐羊溪被大人带着拜访姬家,姬怜都要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继续不说话,姬冕简直想笑了:“你该不会连知棋都讨厌吧?”
“你们都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