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姝整个人都绷了。说不清是因为突然而至的剧烈颠簸，还是因为姜悬舟提的问题。

“你朋友也不靠谱啊。”姜悬舟侧开，让开一个容纳单人通行的距离。

2001年8月，英国的一场寻常夜雨里，姜悬舟公寓的门被叩响。

“97年飞敦时，我第一次来到三万英尺的空，我以为我会因为理度比你，而到快；但实际上，我只是把随行李里的那件LV衬衣拿来，脑里全是你的脸，我想你会不会被姜青柏欺负。”

门内，青年裹着裕袍，额前发垂着，神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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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后，港城摇乐队很火，姜望姝后来也很听，这一刻莫名觉得姜悬舟的声音同乐队中的贝斯声，从来只用低音谱号，隐匿在庞杂音乐背后，沉得几不可见，却承托整首曲的底蕴。

下落在她手背，缓缓开：“你今日送我衬衣，我很开心。”

姜悬舟目光及，眉宇间的霜化去了些许，居然低下去，侧脸轻轻抵在她的手心。一虔诚又求垂怜的姿势，像一条找到主人的野狗。

门外，女人拉着行李箱，潋滟的里同样冷淡。

姜悬舟却着她的下转过来，迫对视，“或者你教教我……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什么来敦，为什么会敲响我公寓的门？”

门开时，浴室里的汽涌了来。

这是第一次。

姜望姝跟鞋轻轻踢了下箱，先去浴室洗手，“敦政经离帝国理工不过才5公里，她男友来了，在这你借住一晚，不行？”

她闭听着，渐渐被他带往事。

“当时我就发誓，姜青柏这样对你我，那他迟早有天得死在我手里。”

“夕西下，站在一片金里的你，还有那个吻。”

“可后来，我总想起的，却是当年那个码。”

他的不甘心，他的力不从心，他的无能为力。

——

姜望姝心里长长叹了一声，终于伸手落在他手背。

四年没见，她更张扬好看了。不再扎尾，披着发，一侧挽在耳后、一侧垂下；不再穿衬衣仔，穿吊带长裙和大衣；不再一素，红裙很夺目。

只有蒸气是腾腾的。

“够了！”姜望姝不敢再听下去，回了手，打断他。

没变的是眉目间的冷冽，和在上。

当年，姜悬舟飞敦的夜晚，天气是不是同今日一样，心情是不是同这汹涌云一样。

忽然飞机抖动起来，机长广播响起：“飞机前方遇到气……”

飞机穿云而过，窗外经历视觉上的波涛汹涌，接着远远抛下地面万家灯火，陷无尽沉寂之中。

姜悬舟懒懒靠在门边，那双就这样盯着她。

姜望姝忍不住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