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是菲德第一次上真正的船，哪里都好奇。

撅起屁股摸摸甲板，又趴到栏杆上抚摸船身。船员们来来往往做最后的准备，他细长的小身体灵活地穿梭在其中，仰着头望向坐在桅杆的船员。

“嘿，小男孩”高高坐在上面的船员眯着眼记下天气，低下头来和他水花。

“嗨”菲德同他招招手，“在那上面怎么样？”

“还不错”他张开双手，任由大风吹鼓了他的衣裳，让他看起来像颗被绳子捆绑的气球。

菲德忍不住抿嘴笑起来，“真不错，祝你今天开心”

阿布鲁尔德和船长确定了他们的行程和日程，凭着自己随船的经历回顾了一番要点，再三得到准确、确切的答案，才勉强安心下来，结束了交谈，请船长自由地去忙。

他其实很相信这些土著船员，否则也不会带仅有五岁的菲德·罗萨上船。

但正视因为带菲德·罗萨上了船，他才要小心、小心、更小心：

“菲德·罗萨！”

阿布鲁尔德大叫。

“爸爸，我在这儿！”菲德从一个拆开的木箱里探出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阿布鲁尔德快步走过去，把他从即将倾倒的木箱子里揪出来。

小菲德蜷着腿，挂在老爸的手臂上也只有小小的一点。

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撒娇道：“我刚刚就是想呆在那儿。”

“好吧，现在呢？”阿布鲁尔德作势要把他放回去，自己走。

“诶、诶！”“刚刚想！”小菲德强调道，“现在我要跟着你！”

阿布鲁尔德把手臂降下来，让他能够双脚踩在地面上。他的小脸蛋贴在亲爱爸爸的大腿上，亦步亦趋地走。

“好吧”阿布鲁尔德交代道，“现在我们要回去理一下房间，你可以帮你自己整理好衣服吗？”

“当然了，我最会做这样的事情了”菲德·罗萨的小胸膛高高地挺起，自豪地说：两只手仍旧抱着阿布鲁尔德的大腿。

路过的船员抱着东西，眼角含笑地看看小菲德光溜的头顶一眼，快步走离了。

＊

“爸爸，这个放在哪里？”“这个呢？”

菲德的小嘴巴叭叭个不停，他明明自己就把东西放好了，还要再问一下；再探头看看阿布鲁尔德的箱子，看看柜子的进度和衣服的整齐度，又乖乖模仿着大人，把一条丢进去的衣服，又拿出来叠成小块。

阿布鲁尔德很少强求他做什么，他相信人有向善的自觉，也天然是善的。因此不必多说些什么。

而且，他并不是让菲德真的来叠衣服的。只是希望菲德不舒服的时候能够马上躺在床上，能够得到足够的休息，同时也不给船员们添麻烦。

他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完了，又来装作很严肃地检阅菲德的工作成果：

“真不错！你妈妈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边说着，边帮小菲德把崎岖不平的衣服按进去，以掩饰得光滑平整。

反而是小菲德比较明事理：“下次我会做得更好，妈妈会更开心！”

“当然！”阿布鲁尔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满房间溜达。

小菲德·罗萨·拉班巡视他这段旅程的房间，趴在窗口外望：“我们已经离开港口了…我们要去多久呢？”他的小嘴唇因疑惑而折进牙齿上磨着，他现在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也许一周？也许半个月”阿布鲁尔德不确定地说。在正式出发之前，非得总是要求他讲讲海上的故事。

菲德理解地点点头，想到更重要的事情：

“妈妈会想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