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虽然并不光明磊落，但就他背叛一事论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真给他扣上这么大一帽，他就真连骨渣都不剩了。他急红了睛，不顾伤势疯狂挣扎，“我没这事！证据呢？！证据呢？！你们要凭空白话给我定罪不成？！”

沉香讪讪地笑了两声，：“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一直是我主外舅舅主内的。”

……

华山，秋来枫丹，江涵秋影，大雁初飞，云霄翩鸿，昏起寒烟。满山金黄，中有孤丛似霜，又有闲鹭早栖，夏迟落。暮一过，凡尘溪雨，江上悲歌戚戚。山间世外桃源有一神庙——西岳圣母庙，庙内自有乾坤，桃林朵早早凋谢，枝只坠累累硕果，拳大小的桃藏在密密匝匝的绿叶中，圆可，清甜新鲜，远甚兰膏香。

“速速去借芭蕉扇！”

这边兄妹二人从公事谈到家常，那边的窗台上叉竿支起牖，沉香抻长脖穿过窗框去看，就见杨戬和三圣母坐在不远神严肃地谈，疑惑：“娘和舅舅都快聊一天了，聊什么呢那么迷，都不会笑了。”

“我是人证，至于证……”逆天鹰轻描淡写地扫过后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殿，：“不就在你后？”

杨戬言又止，受到调侃也不觉羞恼，而是无奈一笑，：“我实话实说罢了。”

堂堂真君神殿作一团，而西墙内围风起云涌，姚公麟珠一动，命人将淙拿下，怒斥：“老，如今正于多事之秋，你却将二爷推到风浪尖上！你究竟为何要火焚神殿？！莫非你是有害他之心不成？！二爷素日待你不薄，你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淙怔住，一时无话可说：“我……”

木屋前的大院里，杨戬与三圣母对坐于树下圆台石桌旁议事，兄妹俩皆是白衣一袭，一个温婉动人，一个凛不可犯，因在商榷公务，二人不苟言笑，敛容正，极少展笑颜。

刘彦昌拨着竹匾里上一季晒的茶叶，随答：“三界诸仙每隔三十年就要呈上文书到真君神殿，以禀当期之况，你娘自然也不例外，这还是新天条世后首次大举述职陈辞，理说你舅舅应该忙得不可开才对，竟还有时间亲自来华山听你娘述旧案。”他晃了晃竹匾，将残渣滤到一旁，不咸不淡地看了沉香一，：“怎么，你一直对你舅舅的公事不闻不问吗？”

“华州近些年比较太平，新天条世后的第一年，罗敷、孟塬、华西等地常有怪动，此案由沉香与我手解决，大小细节皆记录在册。再一个便是二十五年前，莲勺有一位刘姓男为救人而惨死于蛇妖手中，天机表明，他再历经一次凡间劫难，便会得成仙，最后便是两年前在华山境内修炼成人，戕害百姓的狐妖，不过这个二哥你应该清楚，她便是被你亲手了结的。”说到这里，三圣母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尴尬之，匆忙掠过此事，继续：“其他的再没有了，方圆百里的山神地仙皆恪尽职守，不曾过逾矩之事。”

杨戬轻轻，：“你送上来的文书我都看过了，详细简，无有错漏，华之地所记载的雨量与龙王所报也分毫不差。但香火与往来账目往后要多加留意，天条既为此独设一卷，便自有它的理，切莫让人有机可乘。”话及此，他稍作停顿，尔后续上，“你远在华山，二哥不能向从前一样时刻照拂于你，只能偶尔下界探望一二。不过远离天界纷扰也是好事，所幸你勤勉谨慎，又有刘彦昌帮衬，我也放心许多。”

“既然你无从辩解，好，来人！”逆天鹰挥手下令：“将淙押密牢，等真君回来亲自审问！”

一听此话，三圣母绷着的神情忽然松懈，中漾开一层意味长的笑意，“二哥，我倒是极少听你夸赞彦昌，你们的关系貌似缓和了许多，是因为沉香？”

“你们家？”刘彦昌语调上扬，不不地反问了这一句，他看着沉香眉弯弯的笑颜，余光里杨戬端坐

淙如鲠在，失态咆哮：“这火不是我放的！你们这是栽赃！我要见二爷，让我见二爷！”

“二爷有要事在，可没工夫在你上浪费时间！”张伯时瞪圆了大如蛙蟾的睛，反问：“你直呼冤枉，那我问你，你为何更半夜还鬼鬼祟祟地在此游？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箭亭练兵吗？”

“好！”二人互换了个神，哮天犬拍拍逆天鹰的手腕，不动声地将芭蕉扇了他的袖，尔后驾云离去。

其后，德星君临殿不得解火灾之扰，逆天鹰持芭蕉扇挥灭大火，众人废墟查找，果不见案牍公文，想来定已被付之一炬。此事在天传得沸沸扬扬，一时街谈巷议，众说纷纭，自也传玉帝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