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有用吗？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吗？大骗。”

他的语气略带抱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姑姑对你不好。”这些年，但凡她说一句，他都会回来为她主。

可人毕竟是趋光的。

钟荇很喜光和落地窗，的光线落房间，折到天板上，像日里脚下漾开的游丝，可以暂时覆盖记忆里那些沉重的雨天。至少，不会让她产生被遗弃的失落。

钟荇难得无梦，睡得早，醒得也早。凌晨四多，咙渴得，钟荇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下楼，差没被沙发上的人吓一。

他若有所地回，叫住她，“妹妹。”

月光浸，漫上楼梯转角，梁净空的衣角被窗外的风掀起，手里握着的杯早已倾倒，在这个夏夜，泻一地的寒凉。

她从前的房间就是家里唯一朝南的那间，采光极好。只是后来父亲去世，姑姑以照顾之名堂而皇之地搬来，她失去了房间的所有权，惴惴不安地缩了那暗无天日的小阁楼。为了生存，她藏起对明亮的渴望，然后迫使自己成为暗地带的苔藓。

梁净空摸摸她的，“这是我家，前不久买的房。以后荇荇就住在这儿，走，去看看房间，最南边带大台那一间好吗？”

他们之间的情从来就是错位的。

钟荇的脚步顿了顿，回冲他一笑，“钟磬。”

钟磬声音淡漠，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情绪里离，“先别回老房了，方虞她们一时间也不可能搬走，你就住这儿。”

钟荇定了定神，才看清月光下那个寂寥的影是谁，钟磬。

“哥哥，我说过了的。”那个你让我别再打给你的雨夜，还有后来那次……失望的城墙从来不是一日铸就的。

“妹妹，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修长的指节从她的颈侧慢慢到下，他底迷蒙一片，心里涌上一阵一阵的，而后慢慢靠近，齿的距离只差一张薄薄的纸片，呼，下一刻却垂首在她肩。

钟荇蹲坐在沙发前，前是陷沉睡的钟磬。她轻轻把脸颊贴近他的脸颊，圈渐渐泛红。分离的几年，她总是梦见他，梦见他不要她。

钟荇的额抵上他的额，她轻轻咬他的，他的结，泪顺势砸落他的：“哥哥，你真是坏透了。”

他将手中的易拉罐得变形，她不肯走他，那他来。钟磬站起，脚步微微虚浮，将她带怀里的动作却那么用力。

钟荇站在他后，怔怔地瞧了许久，忽然没了喝的望，小心转，尽量不去影响到他。

“什么？”钟磬满迷茫。

钟荇任他抱着，半晌才慢慢启，“我说过了的。”

“过来。”他拍拍边的位置。

钟磬的脚边凌地堆着几个啤酒罐，冰凉的从咙胃，越喝越清醒。

钟荇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