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演员,没有了观众,没有了舞台,没有了剧本。
只有当下每时每刻每分的真心,然后坦然的将它流泻出来,宛如一笺白纸如实地记录,然后任它像流星般悄然滑走。
席慕莲忘了要保持微笑,在面对因为她而自残的江定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笑出来。
过去,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饮此解渴。
仿佛有某种疯魔的病症。
因为她坐在苦海中,看着甘岸上,嫉恨成疾。
现在,她因别人的痛苦而痛苦,因别人的快乐而快乐。
不治之症仿佛不药而愈。
她爬出了苦海,看着还身处里面的人,隔岸观火。
可却再也做不到对世间百态的苦无动于衷了,看见江定心的痛苦,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江定心的出现,让她解开了自己的铃。
而她不知道,谁才是能够解开江定心那只铃的人?
“小姐,这位先生需要紧急输血,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否能在输血单上签字?”护士的声音把席慕莲从迷思中超拔出来。
“我是……”处于泪眼婆娑状态下的人,总是将感情放在理智前面:“他女朋友。”
“好的小姐,请您跟我们来。”
一路穿过医院乳白色颀长的回廊,席慕莲的心情慢慢在平复,亟待走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又恢复了冷静。
“医生,他手上的伤要紧吗?”席慕莲最关心这个问题。
医生脸色不是很好看:“病人曾试图割腕,伤及大动脉,幸好割得不深,后来血液凝固住了创口才没有导致大出血。”
她每说一个字,席慕莲的心就仿佛被割了一刀。
“要怎么办呢,会有生命危险吗?”感觉自己的唇在颤抖。
医生摇头道:“得等输完血以后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手术室外,席慕莲惴惴不安,直到门上的红灯转绿,医生出来告诉她一切安好,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病人需要静养,养病期间情绪不可太过激动,不利于伤口恢复。”护士摘下口罩,悉心嘱咐。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席慕莲关切地问道。
“一至七天都有可能。”
席慕莲在纠结到底是等他恢复健康以后再走,还是在他昏迷期间离开。
若在他昏迷期间离开,她可以装作没出现过,可又担心他再次做傻事。
若等他恢复了健康,她又怕自己再也走不了。
守在床前照顾江定心的每分每秒,席慕莲的脑海中都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但没来得及等她做出决策,在一天夜里,便被江定心梦游似的抱住了。
席慕莲从昏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被他搂着,长时间坐着的双腿感觉麻木,一时间不知如何动弹。
“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死了……”他的声音虚弱中带着激动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