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便是后悔了么？

门外，一直默不作声的素岚气，冲着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青玉安地笑了笑，陡然转走了去。

“我乃朝廷三品大员之女，府中唯一嫡的姑娘，生来注定便应是嫁世家贵胄、门大，受人尊崇，享受一生荣耀富贵。”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秦若蕖心中一突，暗叫不好，只当她对上素岚平静的脸庞时，略顿，了，起离开。

唐老夫人咽咽，有些抓不准她的心思。自那日见了秦若蕖后，她越想越不对劲，遂暗中命人彻查对方份，终于得知自己的女儿如今竟是端王妃边的红人，一时诧异不已。

唯有她知，这个“恨”字早已不似当初，她说恨他毁了自己一生，可他的一生，最终还不是也毁在了自己手上？

她说着恨他，其实她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恨！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恨他，她不后悔。这是一自我暗示，也是一自我眠，因为她潜意识里便知，若是她后悔了，此生此世便再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

千言万语似是被堵了回去，她再也说不半个字，中却隐隐可见光。

“不知者不罪，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秦若蕖并不在意地。

素岚又怎会知她心中曲折难懂的想法，见她到今时今日仍然没有半分悔意，失望铺天盖地卷席而来。

秦若蕖默默地为自己续了茶，若非早已得知当中内情，她都要被对方这一番话动了。

唐老夫人叹息一声，又：“我此生唯岚岚一女，当年她离我而去，这二十年来我是日日寝难安，唯恐她在外遭人欺负，又怕她不知保重。所幸她得贵人相救，能伴于王妃侧。只我已是风烛残年，族人狼野心，我一妇人家数十年来独力苦撑家业，早已不堪重负，如今唯愿母女团聚，共聚天，亦让家业传承，不负亡夫之托。”

许久之后，素岚哑声轻问：“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

“你走吧！便当我已经死了。我父亲是低贱的商人，我自然也

秦若蕖也不她，施施然地端着茶盅啜了茶，待一碗茶将要饮尽之时，终于听到对方缓缓地：“岚岚她、她可在府上？”

终于，秦若蕖抬眸迎上了她的视线，嗓音平稳：“老夫人，我尊重岚姨的决定，她若要走，我纵是再不舍也绝不会教她为难；她若想留，不是谁也休想将她从我边走。”

“岚姨一早便去了，此时并不在府中。”

若是再年轻十数年，她或许会想着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端王府攀上关系，只如今她垂垂老矣，边竟难觅一个真心待已之人，忆及唯一的女儿，总归想念得。

她的神渐渐变得迷茫。

“王妃，让我与她单独谈谈吧！”

唐老夫人沉默不语。

唐老夫人脸苍白，双抖动不止，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父亲不过低贱的商之，若非他设计毁我清誉，我又岂会沦落为商人之妇，平白遭人耻笑。我恨他，恨他毁我一生，恨他……”

屋里，母女二人相顾无言。

后悔吗？她不知。她只知这些年与族人斗得心疲累时，忆及曾经被人捧在手心万般疼的日，便觉心一阵一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