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追上去夺过木像，“观音也财。”

沈兰刚放下心，季曼笙又补:“我也呆不了几天。”

“怕是没拜对喔！”

过了几日，季曼笙能下地了，思于搀她逛到驴棚门，沈兰还在拜，思于开:“嘿！”

“老大！老太婆临时抱佛脚，还以为有用咧！”

沈兰猛转过，连起都忘了，“季小！求您帮帮我！”

“老太婆！我明天还来看你！我天天来看你！你不如拜我！”

“嗳哟喂，您快起来罢！我可受不起！”

沈兰跪回佛像底下，中已然变换祷词:

“无碍，我们也呆不了几天了。”

“真的？”

“不，她信对了，修得了来世，今生再晚都不算晚。”

思于取下木像把玩于手心，沈兰要去抢，思于几步跨远，举起木像笑:

“你求财，拜观音撒？你还要生个女儿？”

“这都不晓得？还教我？”

“嘿！老太婆！你晓得你拜的哪个？”

“南无阿弥陀佛，佛光普照，慈悲护佑，愿您加持我等……”求菩萨把钱还给她。

思于对她这项举动很是不满，先是在驴棚外围屙了泡，又趁沈兰俯磕给她背上来了一掌。

“菩萨保佑我一路顺遂，亦愿我落叶归。”

思于嗤笑，扭过好几次，见季曼笙摇，又忍下去，走到沈兰听不见的地方，才开:

“诶、诶，您慢走。”

“忒！”

沈兰张了嘴，半天发不声，见家门开了又关，她叹一长气，撩起袍一坐草里。

“那我的三尺，和你的三尺，也不一样啊！”思于抬手臂在比划了几下，沈兰突然狠狠跺脚，作势要打人，思于又笑又叫着跑回屋，末了探喊:

“可……要债的怎不见来？”

又用袖净菩萨上孩童手心的汗渍，“莫举那么，举三尺有神明！晓得不？”

“老夫人，您这是在求什么呐？”

季曼笙微笑:“那您说说，您求什么？”

“我们？”季曼笙浮起一个古怪的微笑，思于见她笑跟着笑起来，沈兰也笑:“是，墨墨说要带我去日不落岛哩，不晓得那里的太是不是真的不会落？”

“当下自然是把债清了，正求着呢，您就来了，可见是菩萨保佑我……”

“菩萨。”沈兰扶着腰直起。

“只要我在这儿，他们就不会来。”

兴奋中的孩童没注意到自家老大愈发苍白的面庞，甩开肩上的手臂就去拧门把，咔哒，门卷起一冷风，间隔过久的回答亦幽幽飘耳里:

当天晚上，沈兰忽然非常虔诚地信了佛。她找女仆讨了一尊小木菩萨像供到驴棚架上，又像模像样地用半块白萝卜了香，里念念有词:

沈兰赶站起来朝季曼笙作揖，思于学着她的气扮了个鬼脸，“去！别扰我们！”

方语怕她使气，将她整只胳膊圈怀里，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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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小娃儿懂啥？”

“咯咯……您真有趣儿……小于儿？”季曼笙搭住小人的肩膀，“老夫人，您继续拜罢，我伤有些疼，先回去歇着了。”

季曼笙微微抬手打断她，“您女儿可专门发了话的，这家里没人敢借您钱。”

沈兰也不回，“去！别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