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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沉默的漫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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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对母亲的回忆不太清晰了,她给他留下最后的印象是戴着面纱的影子,模糊却永远温暖。

挚友到他麾下的前一天,母亲叫他过去训诫,说这是一次放肆的任性,以后若要宫里什么人,要先让她知晓,不许背地里说父兄的不是。他当时年少轻狂,没懂这个任性是指什么,但母亲通常不这么严肃,他只知道她生气了、就乖乖听话。

登基的消息最初在他听起来更像是老苏丹送来的诅咒,在巴列奥略皇族中更是掀起了另一次政变,让他很难产生厌恶之外的感觉。

君士坦丁在登基之前早就对人生失去了全部兴趣:无尽的败仗、接连丧妻、与生俱来的债务、拦不住的皇族分裂、紧缩的国土,命运给他剩下的全是垃圾时间。他还是那么想的:泛人类史的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在兵败柯林斯时已经死了,只是到了君士坦丁堡陨落时才埋。

美狄亚先前开玩笑说的那句“恨国党”,在这个阶段是不失偏颇的,君士坦丁讨厌无法保护好的东西、讨厌毫无希望的守城战。这是表象的投射,他讨厌自己的无能。那时,他已经起了坏心思,摩利亚的财政还控在他手上,他孑然一身、划走国资家产去意大利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他是挣扎了三十多年,可前朝一千年间,玩得更花更坏的还少吗?

而母亲为他抚平了宫中的混乱,告诉他:她爱自己所有的孩子,但能继承巴列奥略和罗马的只有他一个。这是句抚慰,却没给他什么信心:他做了她几十年的儿子,这儿子有没有用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不想做那狗屁的“君士坦丁堡皇帝”,听起来像个笑话,但是母亲坚持、要求他必须接受。为了不让她的爱和努力白费,他只能接下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如果没有母亲的要求,他不会殉得那么体面,东罗马就不会有泛人类史的壮烈谢幕。

对于女教皇可以给的报偿,君士坦丁的答复是:

“既然您也是从者,可以的话,我想让母亲安息……”

君士坦丁考虑的是不要让家里人和那抑制力英灵座扯上关系,泛人类史上,他的母亲确实是东正教的圣人,虽然不那么有名,但他不希望她作为英灵操劳。从迦勒底的资料来看,他认为这是现阶段的圣者从者办得到的。

而若安想的是另一回事,她从御主那里听闻过君士坦丁对自身罪行的不可解,她也不想去触碰那深处的思绪,就擅作主张了。

于是特异点与泛人类史产生了偏差: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的母亲海伦娜·德拉加什成为了拉丁天主教的圣人,受难日依然是5月29日。身处塞萨洛尼基的东正教主教听闻也急了,当即举行了公开的封圣仪式,在教堂里增添圣像。

两个对立的宗教、一位相同的圣人,双方的对立和分裂本该加剧,此时倒莫名其妙地暂时偃旗息鼓。如此一来,东罗马突然微妙地保持了和两大宗教的联系。

藤丸立香后来在《特异点拜占庭简史》上写:“大孝子啊,我真的哭死。”

十字军和迦勒底的战果继续扩大,对于实在找不到宗主国、规模也无法立为大公国的地区,藤丸立香索性给他们解放了。战争层面,这是十字军从异教徒手中解放基督徒,但很难说这个时候的解放意味着什么展开。君士坦丁还看不到未来的剧本,他有点担心。

特异点2007年的5月29日,君士坦丁是在雅典过的。祭典有,规模很小,在不同的教堂,他的几首专属bgm是按圣歌的韵律唱的,神圣而荒凉。十五分钟轮播一次,有些教堂是合唱团,有些是录播。让他感觉受之有愧。

他停在教堂门外,没有进去,听两位亚洲游客在曲子间歇闲聊。

“打扰一下,请问今天这播的是什么歌呢?”一个用京都腔调问,多少带点天然的阴阳怪气。

另一个用胶东官话腔调的日语不卑不亢地回答:“《归如电掣》。”

问话的发现,虽不是同国人,倒也一海之隔,话语也能听懂,就继续交谈下去:

“请问,是什么艺术风格呐,圣歌吗?”

“希腊音乐、拜占庭流派。”

“这样啊,唱的是哪位贵人呀?”

“东罗马末代皇帝。”

“那,您又是来自何方?”

“共和国辽东达里安。”

“隔壁土耳其去玩过了吗?”

“土耳其本华夏某部贱族,窜身买诺,遗种繁滋。国君法弑手足、残暴不仁,日刀俎待其民、全无彝伦。我虽鞑虏,亦嗤之以鼻。”

谈话到此结束,君士坦丁只觉得类似的矛盾在世界各处纠缠。比起随地可见的精罗,他算是保守派了,所以他听完走了,捏着瓶矿泉水,思考可以游玩的地方。

米斯特拉斯空想树开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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