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肉体。
这儿哪还有什么栀子花和庭院,不过还是在一眼望到头的禁闭房间罢了。
她动了动长时间抓握床沿的尾指,温热潮湿,仿佛方才与哥哥勾在一起的画面不是回忆,而是刚刚经历过一般。
“月月?”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的宋寒再一次喊她,宋寒的声音不似哥哥,带着成熟男人的低沉。
陆溪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看诊。
坐在床沿,手指又不禁意地抓了抓床单,鼻尖蓦然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很熟悉。
“好香啊。”她开口。
宋寒微微侧身,在他身后的桌上放着一个插着挥发棒的浅咖色玻璃瓶,瓶身上印有简约的白色花朵和几句艺术体英文。他伸手隔空指了指瓶子,“你是说这个吗?”
陆溪月看向玻璃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宋寒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颈,“是栀子花香薰。阿姨说,你最喜欢栀子花了。我原本想着能不能去采几朵鲜花给你插花瓶里,才发现现在已经过了花季了,所以,我买了香薰。希望闻到你喜欢的花香味,你能开心一些,这样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是啊。现在已经不是栀子花的花期了。”她喃喃地低头,但是很快抬起来,礼貌地说,“谢谢你,宋寒哥哥。”
陆家的家风是懂礼貌,识大体。识大体这事通常是哥哥迎在她前头,她只需要懂礼貌就好了。
“别那么客气。”宋寒只是勾了勾唇畔,但没有笑意。
宋寒是陆氏兄妹新家的邻居,她十岁便和宋寒认识了。那时候宋寒已经十七岁,仅一年后,他高考结束就去了加拿大攻读心理学,近两年才回国在医院做心理医生。
陆溪月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宋寒哥哥成为医患关系。
“最近觉得怎么样?睡的还是不好吗?”
宋寒两手交叉支在膝头上,微微靠近陆溪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陆溪月咬了咬下唇,摇摇头,“不好。会做好多梦,还有…….总是听见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还是说……他的声音?”他捕捉到她微微躲闪且不自然的目光,谨慎地询问。
陆溪月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地板,抓住床沿的手指指甲盖紧张地不停磨蹭,“我……我不知道,不是的……不是他……”
宋寒喟叹了口气,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笃定道,“月月,你在撒谎。”
她立马抬起脸,去看他,眼神依旧飘忽不定,“我没有!真的不是!不是哥哥的声音!”
宋寒眉头一挑,双手交错在胸口,那洞悉一切的灼灼目光隐藏在钛银色的眼镜后面。
“人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会不敢直视对方,况且,我没有说过,“他”是谁。”
想要在一个心理医生面前说谎实在不是一件高明的事。
“对不起,宋寒哥哥。”陆溪月的眼眸黯淡下来,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只要好好吃饭,表现的不再想哥哥,把一切都装做已经翻篇,就可以让所有人以为她已经不在乎哥哥了,这样自己便能最快被放出禁闭室。可她忘了,所有伪装在宋寒面前,都是笨拙的演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