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讲到大致案情，唐宁才掉扬声，将电话拿到耳边去听，嗯了几声，最后说了一句：“你带她到面谈室去吧。”

第一阶段，成天坐在椅上，手里拿个茶杯，像个退休老。

第三阶段，拄着拐慢慢往前挪，像地铁站门卖唱的，开必定是那一句——他说风雨中这痛算什么，泪不要问为什么。

第二阶段，扶着康复辅助架站着，像个被告席栅栏后面的嫌疑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表态，桌上电话已经响起来。这一回是赵文月打来的，果然也是关于那位女。赵文月告诉唐宁，人是周晓萨介绍来的，有案要委托，一定要见他，而且非他不可。

余白旁观，心中好笑。翁失，焉知非福，那场车祸还真叫唐宁了歪名。如今外面大概很多人都知这么一个被报复撞断了的刑辩律师，一看这造型就知

不就一年么，忍，她又这么对自己说，脸上挂上一个迎宾笑，看着赵文月带着一个二十的女孩走来。

赵文月走到跟前，说了一句：“唐律师，这位就是沙小。”

既然非说是替她接的，那就当是这么回事吧。她知唐宁这人闲不住，前一段时间居家养伤的确郁闷得很，从一开始到后来，无非就是三姿态：

造型果然符合邵杰的二次元审，但女倒真是女，连余白都忍不住多看几的那一，长发染成很浅的亚麻，打着卷披在肩上，上穿一件吊带背心，下面是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破，脚上的鞋也是只有两条带的凉拖，总之用料方面都很俭省，来的肤白得发光。

一件死刑复，一件诈骗加非，一件故意伤害，还有几家陈锐提醒过他一定得维护好的B端客，一系列不想去也得去上的刑事合规培训和总裁课。她这个徒弟的一直帮他记着行事历，随便算一算，就知时间上排不过来了。

唐宁却看着她笑答：“这案我是替你接的，你可别辜负了为师我的一片苦心。”

只可惜那女孩本不在乎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一边走还一边低着打手机游戏，没耳机，也没开静音，离老远就能听见一片兵铿锵与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近。

如今好不容易穿上复了，想看个女，还是潜在的委托人，完全无可厚非。她作为他手下的实习律师，跟着他学习的徒弟，既没有反对的立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他一个人倒像是把一整河东狮吼都给演完了。

沙伊菲这才抬，朝他们看一，似乎还没从那激烈的游戏打斗中回到现实，好不容易调整了目光焦距，先审视唐宁的面孔，又打量他手里那支肘拐，这才确定面前此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一位，放下手机，中糊的一声，也不知说的什么，大概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从办公室走到面谈室，余白想了一路，想完了才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好像有太多了。

这话未免太假，余白哪里会买账，此时也不屑与他争论，只是摇笑得几分慈，心里想：男人呐。

边那位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飞来一，看着她笑。

等他搁下电话，余白提醒：“你手上可还有一大堆事情积着呢，早就说好了复健阶段不再接其他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