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离完婚那天，心情很好，像过节一样，带丛丛去逛街，买包买鞋买红，跟啃冰淇淋的丛丛说：“你还是跟我姓吧。”

但漫长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即使徐黎告诉了唐俞，他也没有过问过丛丛的去向。

丛丛为了不被外婆发现，连月挑灯夜战，看徐桓司的神充满幽怨，人都瘦了，在家里飘来飘去，好像一只幽灵，惹得外公都诧异，叫陈阿姨炖鱼汤给她喝。

没有人想揭开丛丛的旧伤疤，他们把报纸都扔了碎纸机

徐桓司微笑起来，“小孩。回去睡觉，电脑留下。”

上个星期，徐家人在报纸上得知了唐俞的死讯。工地发生了严重的塌方事故，他当时正在楼里记录检验数据。

丛丛那时还小，正跟徐桓易和陈阿姨玩捉迷藏，藏在柜里，听得一清二楚。

唐俞从来没有联系过丛丛。前几年，徐黎从埃及旅行回来，告诉父母：“好巧，我碰到唐俞了，他在开罗主持工程修建。我问他知不知小晏生病去世了，他很惊讶，说他不知。”

丛丛本来姓唐。唐俞的脾气差，他在北非工作，薪资优厚，但十分辛苦，很少回家，对丛丛和徐晏都很凶，有几次还着徐晏回徐家要权，说徐晏放着徐家这尊大佛不用，是“不识时务”。

丛丛说：“我们不喜我爸。”

那时有一隐约的期待和害怕，因为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唐俞来，会不会更好，会不会更坏。

丛丛说：“不是你把我薅来的吗？哥，你的手好啊，女朋友不嫌弃你吗？我送你一支护手霜吧。”

女孩。女伴倘若对他有心，当然会记住他妹妹的脸，他妹妹则是个痴，说话时顾不上看他，只顾着看他的女伴。两个女人互相盯着看，再见面时几乎一就认来了。

姓徐对丛丛来说是好事，但外人大概很难了解这一。金苏苏想了半天，突然说：“你爸是不是不要你了？”

新同桌金苏苏看她写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什么，“徐意丛，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姓？”

徐桓司大概也心虚了，所以这次回来，带了一台电脑给她，以咨问。

他的手指温，因为常年打球、骑、开车，有一微妙的粝，还有浅淡的古龙气息，指就带着这一切，在她的血肌肤上缓慢地挲了半秒。

连丛丛都知那不是什么好话。

徐桓司说：“等你考完才给。”

“徐”的确比“唐”的笔画少。徐晏的提议让丛丛开心极了，她使劲，很快就变成了徐意丛。

丛丛趴在桌上，慢慢了。

他被丛丛蠢得上，无语半晌，当即决定惩罚她，“别什么人都叫。你，下次月考步三十分，不然我就告诉外婆。”

丛丛到意难平，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还在闷闷不乐，在草稿纸上写一个“徐”，又写一个“许”。

丛丛玩到晚上九，徐桓司终于睡醒了，闭着在床柜上摸杯，丛丛连忙下沙发，把杯推到他手里。徐桓司却反手一握，环住了她的手腕。

丛丛抱着电脑不撒手，“不是给我的吗？”

丛丛发麻，还没反应过来，徐桓司已经睁开，看见是丛丛，很快地松开了手，沙哑地问：“你在这里什么？”

有一火柴划过砂纸的瞬息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