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踉踉跄跄地坐起，还没直起就慌忙往前走，一副连带爬的架势。

盛语秋抖了个机灵，她站起使劲蹬了蹬，汉这才识趣地撒了手，嘴里却还念叨着饶命。

汉不改话痨本，又指了指上方，“您瞅瞅这天，都变了！要我说啊，也就我老实，不然现在还能找着谁带您去那鬼地方。”

汉见盛语秋似是听了他的话，更是满心喜。他搓了搓手踱步靠近，堆砌的笑容是把褶挤得满脸皆是。他在盛语秋面前停下，猫着腰说，“这山路嘛，容易鬼打墙。大人再加……再加五两银，我给您送到地安顿好……”

盛语秋用指了下，这一路上鬼都没看到一个，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果真难找，零零总总的岔路少说已遇到了二十余个，也不知汉到底能识得多少。

瞅着些许碎发随着剑气飘落，汉顿时僵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丧了命。他斜确认这冰冷的剑没伤着自己，才警觉地往一旁缩了缩脖。

盛语秋摆着铁面无私的臭脸，对着汉扬了扬下，“那你说说看。”

从瑄州城往南，万宁村是瑄州城下辖的南埠镇上最偏远的村。师父只说了有案，就打发盛语秋来了。纵使一百个不愿意，也架不住一句师命难违，长途跋涉近七日才从京师到瑄州，盛语秋本就憋着一肚气，又在瑄州碰了一鼻灰，好容易找到个带路人

盛语秋回坐到小边的大石上，不太平整的石面还有硌。她把分开的双脚往前挪了半步，直的脊背微微下压，右臂顺势搭在大上。

盛语秋难得扯了扯嘴角，却是冷笑一声。她的左手画一个不大的弧度，手中的佩剑噌得鞘三寸，贴着汉的脖颈划过。

不休的话痨，倒也愿意听他再多说几句，兴许就能说到什么关键之。

闹了半天这就是个贪财之徒？盛语秋有些懊恼，居然错把这厮看了一。

汉转了转珠，终归是斯文人，还是听劝的。他划拉着手臂指了指前路，略带乡音的沙哑声缓缓飘来，“大人，我刚才跟您说了那么多，还能假了不成？那万宁村，现在谁还愿意去啊，自从了那档事，晦气得很。”

盛语秋正了正腰封，男装的腰束太杂，她好容易才理好，汉这一扯，她这略大的男装更让人不适了。

“饶命！饶命啊！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我过活，饶命啊大人！”汉扑通跪了下来，用膝盖在地面上往前挪了挪，他一把抱住盛语秋的小，似一块狗膏药甩都甩不掉。

盛语秋的目光从汉的间落到他糙的手上，又回到了间，脸上却看不什么表情。

盛语秋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一男装，不能自称姑。她皱了皱眉，本还想圆了话，却瞥见汉在地，犹如一滩烂，顿时气不打一来，只是斥了句，“还不起来带路！”

汉见盛语秋不言语，伸五指样了样，心心念念着再多赚个五两银。

事已至此，盛语秋也只好死当活医。她了手腕，悠悠地说：“你最好别耍招，这荒郊野岭，我就是要了你的命，怕也没人给你收尸。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