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直接站起：“罢了，我倒想看看她还能什么来。”

他慢条斯理地：“欠教。”

到底事关朝廷和王府的微妙关系，他不免多提了一句：“释迦尼坐像用大胆，彩繁多，线条务必得清晰畅，细节之更是数不胜数，你真的有把握完成剩下的二成？”

沈迟意眉心了，觉着自己再说下去，恐怕要面临伤害了。她权衡片刻，展开他带来的一卷宣纸，在底下垫上上好的羊毡：“我要开始作画了。”

他人就立在沈迟意伸手，她只要稍稍往后靠些，脑袋就能磕到他怀里。

沈迟意冷不丁被一片影笼罩，悬起的手腕一顿，几滴墨在宣纸上开。

她提起勾线的细笔，打算先把释迦尼坐像临摹一遍，等到临摹的差不多了再动手补全。她中敷衍：“世说的是。”

沈迟意也不抬地吩咐：“帮我摆好。”

画笔一共就这么长一截，沈迟意的拇指时不时被他的小指过，几乎能受到他手上的温度。

这倒是真的，原知卫谚喜什么讨厌什么，对他生活的滴了如指掌，而她擅长的，喜的，厌恶的，以及她为卫谚过的心思，可能卫谚这辈都没可能知了。

她说完又闲闲：“世这话可真让我伤心，这画又不是为我自己的，我可是为了让王府免于朝廷责难，这才答应帮王爷作画，我一派心快，世竟这般言辱我。”

两人隔着一方石桌，卫谚逆着光微微俯下，白皙的脸被影遮盖住了一半，然后…他冲她勾了下手指：“有没人有跟你说过，你特别…”

今儿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好天气，沈迟意在院中一边晒太一边看书，堆雪般的肌肤要在光下晒化了一般，眉剔透，给人一疏淡无邪之。

原对卫谚何等崇拜倾慕暂且不论，在沈迟意里，卫谚就是个只知行军打仗的行伍中人，所以她听卫谚这个外行敢来她面前装模作样，指手画脚，这般派让她心下难免不屑。

他说完命人捧着那一堆东西，亲自给沈迟意送了过去。

卫谚不由分说地握住她手中细笔的上半分，带着这支笔和她的手在宣纸上勾描。

说这样的场景应该很暧昧的，但两个当事人全然没有暧昧之心，沈迟意更是莫名其妙，烦躁地皱起眉。

卫谚不免多瞧了一，总觉着沈迟意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手指轻叩院中石桌：“你要的东西备齐了。”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卫谚便也直起：“我从未听过你擅作画。”

沈迟意放下手里的书卷，似乎才看到他似的，故作讶异：“我以为世会派下人过来呢，没想到世竟亲自来给我送这些杂了。”

。

卫谚瞧她里的不屑一顾，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突然跨了一步上前，直接站到沈迟意后。

沈迟意挤兑他挤兑的正痛快，听他话说了一半，难免好奇地探了探。

不过他办事倒还利索，而且沈迟意所需的这些东西，府里几乎都有，不过几炷香的功夫就置办齐了，卫谚转向下人：“把这些送到沈五那里…”

卫谚稍稍侧看向她，微笑问了句：“蹬鼻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