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她是祭品

灰尘翻卷，手电筒中射出来的光线变成一道光柱，直射向身后。

墙壁上有剥落的镶金墙纸，在光线转过来的一瞬间反射出近似绿色的黄光，像人骨腐烂后析出的磷灰，荧荧地依附在花枝暗纹上。

宋纷看到了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黑色人形，紧贴在墙壁旁边。

被手电筒照亮的一瞬间，复古的圆顶礼帽下露出一双反光的红眼，礼帽微微蠕动，应该是脖子的部位奇怪地扭曲错位，伸头向她窥探，显现出诡异的非人姿态。

——它在看她。

宋纷背后一毛，下意识按了战术手电的强光按键。可以短暂致盲的强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也把直播画面照得一片雪白。

她终于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先是那顶帽子，再是褴褛到看不出颜色的大衣，它在光下毛茸茸的，像长满了炸毛的霉菌，又像长了肮脏蓬乱的斑秃短发……

至于那顶帽子下面……

“什么玩意！”她下意识骂了一句。

猫一样大的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不再躲在帽子下面跟她对视，吱吱尖叫着跳下来。

宋纷警惕地目送老鼠溜进阴影里，重新用手电扫了一下那件大衣。这回她看清楚了，这是个衣帽架而已。怪不得这么高，将近两米了。

不知道老鼠跑哪里去了，目前大厅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她环顾四周，寻找出路，脑子里却飞快地略过了一个念头：这么大的老鼠，吃什么呢？

“张大师——你去哪了……”

有女人的声音，而且语气相当正常，没有半点惊慌。

宋纷转头望过去。

她来之前看过老板提供的资料，一周前有五个人进入房山4号。如果他们带足了食物和水，还在这栋房子里也不足为奇。本来被衣服架子吓了一跳的，现在遇到正经活人了，宋纷又一次放松下来。

她转身走过去。

她就说，鬼屋这东西，都是炒作而已。别人都不害怕，她怕什么？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没人看到，她背后的大衣又动了一下。

屋子里仍然没有风，但是大衣衣襟却悄然自动掀开，露出了笔直的红木衣架，还有垒在一起、穿在衣架上的……四颗腐烂发臭的人头。八颗眼珠几乎化成脓水，却在眼眶里转动，顺着她黯淡飘忽的影子，一路看去。

找人的过程很顺利，虽然这间房子黑乎乎的一个灯也没有，但是手电筒足以照亮，宋纷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只有直播间的观众被阴森压抑的画面吓得胡思乱想。

评论刷的很快，宋纷懒得仔细看，也就忽略了几句对话。

【镜头右上角好像有一块一直是黑的……像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挡住镜头了。】

【我草你吓死人了，能不能讲科学，肯定是刚才手电筒强光一打，把镜头烧坏了。】

【要是真的就吓死了，有东西挡着镜头，不就等于……那什么一直贴在主播的左手边】

这里的格局并不复杂，她很快见到了那个喊话的女人，在一楼的其中一间屋子里，这女人点着蜡烛席地而坐。

见到宋纷的一瞬间，女人眼睛闪了一下：“谁派你来的？”

这话问得好奇怪。如果换位思考，宋纷见到一个陌生人，会先问“你是谁”，或者“你是干嘛的”。

但是她却问是谁派她来……当然是公司啊。

宋纷举了举手里连着自拍杆的手机：“我搞鬼屋探险的。”

那个女人低下头。在宋纷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眶周围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突地咬住嘴唇，牙齿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橘粉色。

她在强忍笑意。

太好了。

她想。

鬼屋探险。厉老板靠谱，弄来了一个阴命女，给那鬼当祭品。

等这女人死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

男主碎屑*1 已经贴手机镜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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