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从小就能掩饰情绪，这时心事也没在脸上显来，但是不知怎么的，皇帝一见她的睛，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微叹：“朕确实也从来不是个好父亲，你说的不错。”

皇帝问：“你又如何得知朕心情欠佳呢？”

陛下心情不好，我可不敢撞。”

什么不好手，要是真的上心，太后还能拦着皇帝不让他亲近女儿不成，说到底还是不是真心想，何况大公主可以说有太后拦着，那二公主长这么大也没见他过几回啊。

皇帝静静地听着，期间并没有说话打断，直到她讲完为止。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为人父母，不该是这样的。”

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完了。

皇帝好笑：“这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为国公之女，照旁人的说法，肯定说你也该是无忧无虑的，可是这是真的么？”

经过前面的铺垫，邵循已经渐渐在他面前放松了下来，不再那样拘谨，她听了这话忍不住说：“陛下既然知公主行事有不妥，为何不言教导呢？公主仰慕您，您的话，她未必不肯听。”

自然不是，值得邵循犯愁的事多到数不清，桩桩件件都叫人没办法解决。

皇帝没想到她竟然反问自己，这时也经不住看了她好半天，直到邵循有些不自在了，才：“她自小是皇太后在抚养，太后看的严，就连朕说几句都会不悦，到了现在，越发不好越过她老人家手了。”

皇帝见邵循语，便转坐到了榻上，指了指旁边的椅让邵循坐了，问：“你们与恪敬究竟是起了什么冲突？她可不是能吃亏去的。”

邵循胆已经渐渐大了，她低声：“只是知有什么用，您又不改。”

她这样的伤，叫皇帝想起了多年前还是英国公世的邵震虞丧妻的事情，这孩是英国公的长女，应该就是难产去世的原夫人留下的那

“你的不错，只是最后不该冒险，若是恪敬气的狠了，真的动了手，你不就吃亏了。”

这解释的话皇帝从没对别人说过，但是即使邵循知对方肯这样找个像样的理由向她解释已经很不容易，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邵循当着太后的面糊其辞，不过是因为料定对方一定会偏袒恪敬公主，但是此时明知皇帝也是她的父亲，却并不害怕向他实话实说。

见邵循没有说话，皇帝便有些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朕心情不好，也不见得就会迁怒于人。”

皇帝摇了摇，又：“不过前面说的话好，中并非不讲理的地方，就算是公主也没有无法无天的权力，恪敬近来确实越来越浮躁，很该有人来治治她。”

邵循听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和二公主一样，担心自己受伤，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低着，声音有些闷：“恪敬公主不是那等人……再说，就算真挨上一掌也没什么……”

邵循知皇帝的脾气一向很好——至少在他们见的这几面中是这样，她忍不住说：“陛下是九五至尊，有什么难事不能排解的么？”

她又不是瞎，自然能看皇帝在宁寿原本情绪还好，但是从宁寿来之后就有些沉闷，想来是太后那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让他不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