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邵循带路的僧人守在门，见到两人回来便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两位施主，是要去后殿听经还是留在此歇息？”

他见邵循神中似乎是有些担心，便安：“这都是些陈年旧事，要是不提朕一早就忘了，如今说来不过搏你一笑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邵循垂下睛：“听了您这些事，我还怎么能笑得来。”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你哥哥要上来了，要不要回去？”

这路陡是陡，却也真是一条近路，两人虽然放慢了步，但是仍比上山时快了不少。

“累倒是还好。”邵循摇：“只是经文奥晦涩，我听了总是不解其意。”

皇帝心里颇觉有意思。

她替皇帝难过，自然笑不来，但是皇帝能看她对自己的心疼，反倒是开心了。

皇帝看着邵循：“累了么？”

皇帝了，让他先离开，又跟邵循：“你去吧，朕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这就该回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夫妻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太后亲自请大师”么？

邵循果然觉自己脸上有些发，她担心被皇帝看她要脸红，便赶将他推去：“好了，陛下

邵循默默的了。

她之前听过不少次，但是不知是不是从心底里不算很信这个的缘故，听着十分费力，留在殿中不过是因为其他同辈都躲了去，她要留下来侍奉长辈罢了。

邵循方才生怕被人看见，急着要走，现在心里竟然也没有那样害怕了。

将自己隐藏的、不足为外人的那小心思坦白的向这个年轻的少女倾诉时，才发觉这本来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了，竟然也显得平淡无奇了。

远远的看见金光寺后院的木门，邵循收回手，回来看皇帝。

年少时心心念念难以释怀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重要了，至少，没有前的女孩重要。

不过她还是：“回吧。”

皇帝静默了一瞬：“……朕送你去再走吧。”

皇帝果然对光明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带着邵循不过走了三两步就找到了一条鲜有人知的小径，用以保证绝不会和熟人碰上。

邵循看了看后殿的方向：“慧源大师那边还没回来吧。”

皇帝轻笑：“你还年轻，要是真的对这些兴趣，朕才要犯愁呢……将来自然会懂的，小小年纪经书经文读多了容易移情易，不如顺其自然。”

邵循的眉不自觉的了，皇帝反倒十分淡然，很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味：“朕是来看你的。”

那僧人应了，当即带着两人来到一间上房中：“一切都是新换的，请小放心。”

这路上既然不怎么有人走，自然比较窄小坎坷不平，下山时还显得有些陡，皇帝虽然不怕这些，走再陡峭的山路都能如履平地，但是他顾及邵循不习惯，便将脚步放的极缓，扶着她的手一步步的往山下走，比邵循自己还要显得小心翼翼。

“自会有人送他的。”

他已经发现了，两个人相，一个人脸厚些，另一个人反倒会气弱，明明占理都像是理亏。

他对那僧人：“给小准备客房，让她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