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在试图隐瞒一些东西，但霍呈的占有欲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然展现。

两人好像陷入了冷战期，不过北挽好像并没有那个意识。

甚至天还没黑，她就已经洗完澡出来，慢慢的挪着走，去敲敲书房的门。

迎着男人冷漠的目光，北挽站在门口视若无睹的微笑，“霍呈，我有点困，先睡了。”

其实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困得不行，甚至差点在卫生间睡过去，现在的意识还是混沌的。

霍呈看着她，没回应。

北挽此刻也没任何心思去顾及到他，扶着墙慢慢的挪着走，脚步特别沉重。

还没走出两步，便自己拌自己的摔倒在门口，脑袋狠狠磕到地上。

“咚”的一声。

霍呈猛的站起身往门口冲，快速把她抱起放到卧室床上，摸摸她的头颅，“头痛吗北北？要不要去医院？”

北挽呆呆的看他，过了好久才回小声回应，“不痛，我想睡觉。”

霍呈难以置信，说着说着自己都气笑了，“不是，磕那么重一下，你跟我说你不痛？你确定你没事？”

北挽扯出一抹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微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磕一下而已，真的不痛。”

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任性的哭出声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

霍呈头疼得厉害，根本不懂她怎么了，再怎么样都会有痛感的吧，她胳膊膝盖上都磕得红肿流血，却还能笑着说不疼。

真是疯了。

北挽眼皮沉重，根本看不清他纠结的面容，她无力抵抗卷席而来的困意，只来得及告诉他，“我困了，晚安。”

下一秒便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霍呈静不下心，叫她也得不到反应，像下午那样。

他给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后便出了卧室，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晚风徐徐，该是挺惬意的夏日夜晚，但胸腔里燥的慌，无处排解。

霍呈在脑海里理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脚下堆了十来根烟蒂，天已经黑透了，他也没开灯，打开通讯录翻找半天，拨了个号码出去。

——

许烟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又是全身乏力的疲惫，睁开眼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幻觉加重了，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各种人影，她吓得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北挽没觉得疼，但是内心很恐慌，心悸胸闷，眼前似乎有人走了过来，越靠越近，她闭上眼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幻觉没消失，北挽觉得可能是没使劲的原因，手臂再次举起，这次巴掌还没落到脸上，手腕便被桎梏住。

霍呈蹲下身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手臂收紧，低沉的嗓音此刻充满从未有过的耐心，“北北，没事的，是我。”

霍呈好哄歹哄许久，北挽才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为什么要来医院？”

她在明知故问，在试图逃避事实。

霍呈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由下往上对上她的，声音平静的问她，“你知道你自己生病了吗？”

北挽紧抿双唇，拒绝回答，卷翘的睫毛颤抖着，双手又发抖起来，漫长的沉默中突然摸到什么伤口，她开始控制不住的抠那个疤痕。

霍呈反应极快的把她的手抓住，但北挽对自己太狠，不过才几秒钟指甲缝里便沾上了鲜血。

他反复深呼吸几次，掏出她包里的湿纸巾，一边帮她擦干净，一边冷静的对她说，“你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如果不想看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走，但你要确定这是不是理智的选择，如果你看，需要的话我会一直陪着你，北北，你自己考虑清楚。”

狭小的医院走廊拥挤不堪，生老病死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再正常不过，苍白的白炽灯下照出人生百态。

北挽沉默了好久，才抬起眼，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催促过她一次的霍呈，嘴唇蠕动几下，发出脆弱颤抖的声音，“霍呈，我要你一直陪我。”

——

北挽从没这么配合过。

在温柔的医生面前掏出最真实的最丑陋不堪的灵魂，配合着一一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检查，认认真真的填着那张主观问答卷，即便她头疼的要命，很难理解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霍呈自始至终都没有不耐烦，他就坐在她身边，牵着她手腕让她始终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在北挽头疼得看不进字做不了题，情绪焦灼暴躁的时候，不厌其烦的安抚她，给她理清楚。

最后赶在医生下班前终于做好。

这趟行程终于结束，霍呈跟北挽一起取了一袋药，然后按照北挽的意愿回家，没有在外面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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