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人不可能隨意提起我的私事，這件事是誰說的，有那麼需要隱瞞嗎？」

殷璃原本還以為只是窗外進的冷風，卻看見前的茶表面迅速覆上白霜，短短一息間，整個杯都結成了冰稜。

「…………」

「…………」

「既然提到這個，關於妳在磐蛇村和那人搭上線的事情……這事瞞著我，也是不想要我擔心？」

「你從祭典上回來後狀態就不太好，我想著暫時不要煩你……」

隱瞞是事實，於是殷璃選擇了歉，這也是她先前就決定好的。

「在我印象中，族遭遇叛亂的前一天，他也對我說過同一句話。」

──因為碰上蒼滺的關係……而她在那之後跟對方換了聯絡方式，幾天前在蒼希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達成私下協議……

蒼希毫無表情地看著她，他說話的同時，整個房間內的溫度驟降，呵氣都能看見白煙。

「我們只是──只是剛好有彼此連絡方式，前兩天偶然聊了幾句，然後恰好就接到了這個委託……」

蒼希盯著她，語氣平淡無波，字句卻像是一個個蹦來一樣清晰，帶著一種隱微的尖銳。

蒼希又抿了茶，看著想讓自己保持理說話。

蒼希的手指在桌上點了兩下，彷彿是思考後下了個決定。

「這話真有意思。」

她斷斷續續地才說完，便覺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如果對方到受傷、生氣了，那就老老實實歉賠罪，看對方如何才能消氣……

「在那一刻之前，我確實什麼都不知，天真愉快地當個無憂無慮的王太……這還真是，非常地為了我好呢。」

殷璃覺上的冷汗都要在腳邊匯成窪了。

殷璃掙扎一會，隨後回答了實話。

殷璃觸目所及，房間裡的東西全都覆蓋上了白霜，而那雪白還在迅速地蔓延開來。

「……璃璃妳難不覺得，這句話裡的巧合有點太多了嗎？」

「他──我、我擔心你……因為之前偶然聽到，之前你在親人生病時，整個人過得不太好……」

明知這兩兄弟情不好，她自己卻私下跟蒼滺往來，該怎麼說……確實有那麼點不合義？

對方這樣明確地說，殷璃也意識到了這種作為的殘忍之處。初衷或許是為了保護對方……實際上卻可能傷害更。

「我……對不起。」

「這點能不能請妳說明一下……這當中有什麼我不能知的緣由，難我參與其中會壞事嗎？」

但話肯定不能這樣照實說……而且殷璃總覺，這時候繼續提蒼滺恐怕不太妙。

「這樣看來璃璃還真貼心，實在讓人動……不過妳還記得，那時我到底為何狀態不好的嗎？」

蒼滺的考量或許沒錯，但蒼希的憤怒也完全有其理。

「你所謂的明朗，就是指事情結案，一番兩瞪……婆婆她要嘛痊癒康復，要嘛就重病死去，而我可能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是嗎？」

「而在當日夜……我母親便被得在房裡懸梁自盡。」

「是那樣沒錯，但同時也是…我不希望你掛心，增加多餘的負擔……」

該怎麼才對，殷璃也沒有正確答案，但有可能，她真的選擇了比較不理想的那個……

「總之、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沒跟你說，只是在事情明朗前不想你擔心……」

桌上的杯發一聲輕響，由於大的溫度變化，直接裂條明顯的豁。

──你丫有絕的前科，你弟怕你這次又來這招……

殷璃雙手撐在膝上超想哭，越發覺得自己好像被蒼滺給路了。

「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吧。璃璃說說看，隱瞞妳跟蒼滺的聯繫、隱瞞我母的病情都是為什麼……不論哪件，都是那人讓妳這麼的…是嗎？」

殷璃背上再度爬滿冷汗。

蒼希望著她，臉上依然毫無表情。